王衍文正往前跑着,突然从黑暗中跳出几个人来。
王衍文迅速把枪冲着来人方向一伸,大声问,“口令。”
“王衍文。”对方没有回令,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王衍文仔细一看是陶鄯一,高兴地跑过去:“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们能丢下你这个孤胆英雄不要吗!”陶鄯一一把抓住王衍文的肩。
091坦克搭载着王衍文和一排的一个班,乘着夜色向前追赶。
坦克辗着夜色,行进到一个岔路口。
隆隆的马达声,终于把驻守在这里的敌人两个炮兵连吵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敌人,发现了长龙般的坦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还以为是我军动用空中力量,空降到这里的坦克。
过了一会,日军开始对坦克部队进行炮击。一发发炮弹在坦克前后爆炸。
坦克连长方震根据敌人射击情况,判断着敌人具体位置。命令先头3辆坦克排迅速展开,占领有利地形,对暴露的敌人火力点进行射击。
敌人火力被压制后,又有十辆坦克从另一侧冲了上来。炮手们利用敌火器射击时的闪光,迅速扑捉目标,一阵猛轰。
10几分钟后,敌人阵地一片混乱。
陶鄯一驾驶着091坦克猛扑了过去,一面用机枪扫射,一面用车体撞击,履带碾压。战场上的枪炮声,敌人惨叫声响成一片。
晨风突起,硝烟散尽,阵地上的炮声终于停了下来。
四五具被坦克冲散的炮架,加杂着血肉模糊的敌人尸体横七竖八地瘫成一片。
方震站在路口处,指挥坦克退出阵地向山下公路集结。
步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王衍文和几名战士一具具地翻检敌人尸体,防止有活着的敌人突然向坦克发起攻击。
这时,091坦克开了过来,陶鄯一打开驾驶仓盖,招呼王衍文上车,
“走了。”
王衍文跳上坦克,威风凛凛地站在履带甲板上,一手扶着炮塔,一手提着刚刚从阵回来的班用轻机枪。坦克碾压着碎铜烂铁,隆隆向前开去。履带所过之处,那些被炸弹翻卷过的土层,再次被狠狠地压了下去,留下长长一条深陷凹痕。
坦克向前走着,眼看就要轧到几具尸体。只见陶鄯一一打方向,坦克掉头甩了过去。对于结束战斗一方,绝不会对死掉的敌人采取什么暴力手段。
除非对痛恨至极的敌人,才采取这种以牙还牙,消解心头之恨的方法。
091坦克一打横,把侧翼完全展露给敌人尸体。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个原本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敌人尸体,竟然已难以至信的速度站了起来,并飞身跳上091坦克。手里还握着两颗冒烟手雷。
突然出现的狰狞面孔,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让王衍文意识到了什么叫猝死。一种绝对没有的症状,在不可能情况下突然发生了,而且是致命的一点。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当即立断,采取有效措施。
王衍文的判断快之又快。他意识到这个敌人是假死,想在坦克全然不备情况下,给坦克死命一击。
这个敌人在攻击之前,是闭眼判断坦克行进速度和方向。所以他没料到坦克装甲上竟然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王衍文飞过来的脚踢中前胸,接着是带着一股凌厉风声,“砰”地狠狠抛在地面上。
这个敌人并没有因痛而一卧不起,或者继续装死,而是像一只打翻在地的狗一样,打了个滚,突然又站了起来,猛跑两步,仍然想通过加速度追上坦克。当他猛地睁大眼,这才发现坦克上还站着一个中国士兵!
这个敌人傻眼了,知道自己就是冲上去,也不能把手雷扔进坦克内。只见他楞了楞,像似改变了主意,“炸不掉坦克,炸死一个人也够本。”
因为今天这场战斗,人没有一个伤亡。
这个敌人还真是想到做到,手一扬,就准备把那颗手雷向王衍文投过去。
王衍文哪能给他这个机会。要是那样,他万一不被炸死,他会骂自己一千遍愚蠢,一万遍傻冒,要是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对敌人太过仁慈呢!
王衍文手里的轻机枪响了,
“哒哒哒!”
轻机枪喷出的子弹“噗噗噗”在这个敌人身上打出了十几个洞。随即是“轰、轰”两声爆炸。
烟尘、弹片、碎骨头碎肉满天飞扬。一块带血的头皮,从天上飘飘洒洒地奔着王衍文落了下来。王衍文意识到躲是躲不掉了,便抬起轻机枪又是一个点射。这块头皮,被打成棉絮一样,再次分裂成若干点,飞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