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稼暄勃然大怒:“我让枪毙许国祥,违令者,一律格杀勿论!”
“总指挥,饶命啊童稼暄,你这个王八蛋,我父亲帮过你,帮过你毗”
声音逐渐远了,接着一声枪声响起,
17师的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童稼暄这是玩真的了,连他嫡亲的表弟都枪毙了,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
“强攻!”童稼暄的声音里不带着任何一些感情:“今晚太阳落山前,我要站到龙海的阵地上!”随着鼻国祥的被枪毙”师这次是豁出命来打了!
士兵们“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一被打退,没有经过什么休整,接着又“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阵地前倒了一层层一叠叠的尸体,看去让人触目惊心。
阵地上的枪管打红了,士兵们的眼睛也打红了。
刘湘摸着自己的大光头,上面的汗水一层层的冒出来,一把推开想要把他拖到安全地方的卫士,拉着嗓门叫道:“弟兄们,打啊,打啊,龟儿子的,他们不要命,老子们也都不要命了啊!打赢了,老子请你们吃手撕鸭啊!”
前面一个士兵“哎哟”一声,刘湘冒着弹雨,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兄弟,怎么样?”
士兵的脖子上被子弹穿了过去,撕掉了一大块披,血“扑扑”的涌了出来,刘湘接过绷带,亲手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兄弟,下去休息!”旅长亲自帮自己包扎伤口,还那么关心自己,让这士兵激动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旅长,老子不碍事,老子就在这里和这帮龟儿子的拼罗!”说着,抓起一颗手榴弹奋力扔了出去“轰”的一声爆炸中,士兵死死握着步枪,一边不断扣动扳机,一边喃喃咒骂:“老子是巴壁虎的兵,老子是巴壁虎的兵!龟儿子的,老子死也是巴壁虎的兵!”“巴壁虎”是刘湘的外号,形容他作战勇猛,不怕死,可平时没有人敢当着刘湘的面这么叫。
但这次却不同了,这帮士兵都打出了火性,打出了脾气,早把这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刘湘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
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平时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到了战场之上,却往往会起到激烈人心的巨大作用。
如果这里人人都变成“巴壁虎”刘湘完全有信心坚持到主力到达的那一刻!
中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太阳下山了,阵地还牢牢的掌握在11
旅的手里……
空气中的味道很难闻,有血腥味、有硝烟味,有汗味,各种各样的味道参杂在了一起,让激战了一天的士兵们一点食欲也都没有!
这样的恶战很少出现。两边的士兵都是在那不要性命的绞杀在一起。
11旅的川军表现得勇猛异常,17师的闽军表现的也一点不差。
两边的士兵,在一天的酣战之中都尽到了士兵的责任。
其实谁胜谁负一点也不重要,早晚有一天川军和同军会携手作战的。
太阳下山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燃起。士兵们疲惫的躺在阵地里,有的顾不上吃点东西,头一歪,忽忽大睡。
有的勉强强迫自己咽下一点食物,保证体力,可看到同伴的睡相,也禁不住打了两个哈欠,很快便也进入到了梦乡。
刘湘在阵地上巡视着,一处处检查得非常仔细。
今天算是熬过来了,明天再顶一天估计就差不多了。王瓒绪估摸着明天该对厦门发起进攻,厦门那一打起来,自己这可就要轻松许多。
他来到一处阵地,看到兄弟们正把一个阵亡的士兵抬下来,刘湘看了一下,怔在那里。这具尸体,正是那个脖子受伤的士兵。
自己亲手帮他包扎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和泥土染得污秽不堪。
士兵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了。
刘湘走了过去,看到士兵的额头被子弹打了一个大血洞,血凝固在了伤口附近,士兵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刘湘叹息了声:“找找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保存好,等到战争结束了,给他家里送去。”
还会继续死人的,而且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只要还有战争,这便无法避免。
北伐一定能够成功,这是国民〖革〗命军上下一致的看法。可当北伐成功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死去?会有多少人再也看不到胜利了?
“旅长,我们还要在这坚持多少时候?”“快了,快了。”刘湘喃喃地道:“去告诉弟兄们,今天打的漂亮,明天再坚持一天,我们的主力就到了!”刘湘并不怀疑明天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他唯一考虑的,只是如何少死一些弟兄。
等到胜利到来的那一天,他希望自己的这些弟兄们,能够一个不少的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