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南宫听到刘彻的请求有些吃惊,难到泱泱大汉真就找不出来一支可以与匈奴人匹敌的骑兵来?居然跑来向自己借云家侍卫,南宫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
“姐姐,朕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当年程不时给父皇上过条陈,说是鼓励民间养马的畜养政策。可奶奶怕耽误农耕为本的民间经济。竟然不与采纳,致使我大汉如今马匹奇缺。正常供给南北军的战马更替都是个麻烦,更何况大批的装备骑兵部队。”刘彻显得颇为无奈,现在他要为自己奶奶当初的近视买单。
“彘儿,你知道。姐姐调不动那些骄兵悍将,云家的侍卫看着铁板一块,实际上各有统属。从大王城跟本宫来的是苍虎的部下,他们只听从苍虎的命令。齐铁是个谨慎的人,也是个犟种。
没有接到苍虎的手令,就连苍澜也调动不了一兵一卒。而想拿到苍虎的手令,必然要告知云侯。别的不说,光这一来一往公文的传输。怕就要耗费半个月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匈奴人已经将右北平抢了一个底朝天,带着战利品回漠北草原去了。”南宫的语气颇为无奈,旁边的王娡却显得古井无波。永远是那副端庄到极致的太后仪态。
南宫说的是实情,云家调兵制度极其严格。队伍出去只执行统帅交给的军令,即便是南宫以夫人的身份命令也是枉然。云家内外府严格分开,侍卫只管打仗。内府只管经营,内府的钱财接济外府。外府的武力,保护内府的经济。
同时云啸采用掺沙子的方法,苍虎的部下有戴宇带出来的人。戴宇的部下,有苍虎带出来的人。这样可以防止武将在同一体系里面升迁。形成一种内部的帮派。
刘彻一脸的落寞,他知道是这个结局。可心里还是抱着一试的想法,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奶奶当初目光短浅。可怜那些右北平的百姓。匈奴人已经数年没来汉境大规模的劫掠。此次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凶残,刘彻闭上眼睛。满眼都是百姓惨遭屠杀劫掠的情形。
这位伟大的帝王不知道的是,就在最先被攻破的望平城里。还有一支汉军在坚持。尽管这支汉军的人数少得可怜。
苏武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嗓子干咳得要命。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很冷冷得他不断打寒颤。
“水……水!”苏武呻吟着,立刻有一碗水递到了嘴边。喉咙里好像有一块燃烧的火炭,每一次下咽都那样的疼痛。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嗦,大口的脓液与粘痰血块从苏武的嘴里喷出来。一旁的二蛋不断给苏武擦拭着秽物,旁边的几名老兵眼睛亮得好像黑夜中的狸猫。有些瘆人。
已经在这座隐蔽的藏兵洞里面待了不知道几天。藏兵洞里粮食很多。可不敢生火,水也很多。旁边便是水井,可以自由喝水。可就是没热水喝,这些天来他们喝着冰水,吃着生麦子过活下来。
苏武一直高烧不退,身上炭火一般滚烫。却好像很冷的样子,窝在那里打着哆嗦。还好是冬天,伤口没有明显感染化脓的迹象。二蛋用老家的土法子,不断将湿抹布搭在苏武的脑门儿上。给这位校尉大人降温,那哨长有一点说得对。这小子不伶俐很憨直。憨直的将半死不活的苏武当做自己的主心骨。只要他不咽下最后一口气,二蛋断然不会放弃苟延残喘的苏武。
吐出了好多浓痰与秽物,苏武感觉自己好了些。二蛋给他喂了两口冰凉的井水。苏武幽幽的醒转过来。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几双夜猫子似的眼睛闪闪发亮。“这是哪里,是地府么?”苏武吃力的说着,记得自己被射了一箭。最后的记忆便那根在自己胸膛上不断颤动的尾羽。那支箭很长很粗,尾羽似乎是用金雕的羽毛制成。这一定是射雕手中的佼佼者,只有这样的人会用这样贵重的箭矢。
“校尉大人,你还活着。这是您吩咐挖下的藏兵洞,洞口在马厩里面那个。您的伤应该不要紧,护心镜阻挡了箭矢。箭尖儿直穿透了一寸有余。医官说没有伤到脏器。”
二蛋很执着,现在他的执着得到了回报。校尉大人可以说话了。应该就会活下来。能在绝境下拼杀的汉子,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外面……外面的情形怎样了?”苏武喘着粗气说道。尽管吐出了很多浓痰。可好像好是有壁垒堵在气管里一般。
“哨长最后封闭了藏兵洞,我们不知道。这里有很多的粮食,足够我们吃上一些时日。哨长带着弟兄们焚毁了城中的粮仓,您昏迷之前说过。不给匈奴人留下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