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道:“小綪,没关系的,你说我家人怎么了。”一言方落,便见龙后铭、柳如雪、若云、若风四人从门中走出,每人都是披头散发,一双手在空中乱抓,显是失了神智,纷纷往若雨和小綪涌来。若雨大骇,心道:“怎么连爹爹妈妈也……”
祁夏清哈哈一笑,摸出一柄金色折扇,猛力一撬,让文之隐把若雨的手松开,把他推在一旁,站在若雨身边,伸食指轻轻抬着她的下巴,让她把目光对向自己,笑道:“龙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掳你的家人,却又从来不告诉你,究竟有甚么意义么?在我足赤宫里,给囚犯的食物都是我精心调配过的,每天吃每日食不会怎样,但只要一连三月不食此物,就会变成这样子了!”
若雨骇极反怒,抽出旗子,喝道:“欺人太甚!”一记“日星隐耀”猛地打出。
祁夏清笑道:“没见你使过这一招,一定是这家伙教你的了。”说着拖过文之隐身子拦在自己身前,笑道:“这些人不会攻击于我,但于至爱之人伤害最深,龙妹你这下可要小心了。”
若雨一见大惊,招式击到半空连忙停住,正待向祁夏清追去,文之隐却反取了单刀出击。
若雨见他神情凶狠,不断向自己近逼而来,心中骇怕到了极处,旗子拿在手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自觉地步步后退,忽觉背心给甚么东西一碰,回头一瞥,竟见若云拂尘抵在自己背心正要发劲,若雨大惊,连忙一矮身从侧边窜出,总算是逃离了姊姊的攻击,然文之隐、龙后铭等人见她逃离,更是蜂拥朝她而来,不断向她递出攻势。若雨只觉一颗心裂成了片片碎片,念着小綪躲在自己身后,百般无奈之下只有举旗招架。
众人失去神智以后,手上招式只是乱七八糟地挥击,加上人多手杂,以若雨此时功夫而言理当不是威胁,然若雨见身前全是自己一生至爱之人,一招攻势也不敢打出,片刻间已自左支右绌。
小綪心中惧极,却又帮不上一点忙,急叫道:“你把我姊姊的家人害成这样子,真是岂有此理!”
祁夏清见众人之间,以若风对她的攻击最多,笑道:“原来还不小心害到你情郎啦?嗯,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言,我这一下的确是大大不该,只是以前龙妹没有情郎,我只好出此下策,如今我给你四颗解药,你来解救你姊姊的家人,好不好?”
小綪一听,正要点头答应,又见若雨给文之隐逼得势急,叫道:“你给我五颗,我就依你。”
祁夏清笑道:“你当我白痴是不是?你再不来,这四颗解药就要掉地上啦!一……、二……、”
小綪略觉犹豫,若雨急叫道:“小綪!快拿!先救我家人!”
小綪道:“好!”快步走上前去,哼道:“我可不买你的好。”抢过解药就走。
祁夏清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好!”
若雨道:“小綪,麻烦你了。”
小綪道:“好。”急步奔入屋中,取过一大碗清水,见诸人因神智不清,嘴巴各自微微张开,鼓起勇气,踮着脚尖,乘若雨接下四人攻势之时,七手八脚的将解药给龙后铭等四人服了。
不料清水一灌,四人各自向后倒去,若雨和小綪大惊,百忙之中总算接下他们身子,正感徬徨,又听祁夏清笑道:“服过解药以后,还会昏迷二日,你们就慢慢等罢。”
小綪怒极,正待反唇相讥,若雨手上招架文之隐攻势,口里低声说道:“小綪,你把我家人扶进屋去。”
小綪只得应道:“是!”
若雨心道:“眼下爹爹妈妈已无危难,我却该如何是好?”眼见文之隐手上攻势如猛虎般扑来,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我不要跟他打,我不能伤他!”
再不愿举旗而斗,心神一乱,转身便奔,小綪见状,急叫道:“姊姊!”跟着奔了下去。
祁夏清笑对冯牛道:“赤铜使,这里恰好有两张椅子,我们且坐在这稍待一会。”
冯牛凑趣笑道:“好。”
若雨运起轻功,一口气直奔而走,她此时一肚子哀愁,脚下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捷,文之隐轻功虽本较她高强,这时却也追她不上,二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进了一座密林。此处树荫极为浓密,地上一点积雪也无,光线亦是全然无法通过,若雨见阳光忽而消失,心情伤痛至极,站在一棵树旁呼呼喘气,眼见文之隐一步步逼来,刀子一挥一挥,看上去真如要取了自己性命,心中忽有一个念头转过:“不如我就让他杀了罢!”
一转念间,又想:“若我死了,他这一辈子岂不是永远都要如此?”便在单刀将要及身的那一瞬间,终于仍是取旗拦住了。
文之隐一见,又换招式连绵而上。
若雨心中大恸,直想抛旗不斗,但终究还是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冷静,不能自己乱了阵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