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武功亦非泛泛,眼见杨少恒应对奇速,各自变招,却均是守中带攻,新一发攻势又已打来。
便在此时,突听弓弦声响,杨少恒心知必是徐宁出手退敌,百忙中回头一瞥,恰见最右一条岔路之敌举兵刃击落羽箭,暗道:“徐姑娘弓箭非他们之敌。”
顾不得恋战,右手仍自扣着冯牛脉门,一纵而退,却忽然一股拉力阻住,原来是守在右首那敌伸手拉住冯牛左脚扯回。杨少恒感受到对方拉扯的力量极大,暗想如此冯牛必折一肢,虽与他站在不同阵线,然少林学艺十年,终究是心存慈悲,当即放脱他手,三颗念珠射出,一取右敌手腕,一取左敌“章门穴”,要他们不及救援,另一颗正中冯牛胸前“玉枕穴”,这才纵跃而回,却没想到他一念珠制住冯牛之后,左右二人各以兵刃击落念珠,随即随众逼近攻来,竟是无人为其解穴。
杨少恒微微一惊,心道:“这些人不似方才二人一意保护“圣使”,想来已经得到更进一步的命令,这下可不是言语能轻易打发的了。眼下强敌环伺,便是不能逃得性命,至少也要照顾徐姑娘周全。”但知她义气素重,又对自己爱恋颇深,若是露出此意,她定反要提兵刃而上,于是低声向她说道:“这些人武功全不如我,我挡下他们招式,你快去研究开门之法。”
徐宁瞧不出他们武功高低,又想:“也唯有打开这门,咱俩才有机会脱身。”便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杨少恒微笑点了点头,低喝一声,双手摆了架式,却已不再上前,要来个“以逸待劳”。
诸人见状,纷纷抢上攻击,杨少恒目光锐利,众人攻势虽看似同时递来,他于其中的厘毫之差仍是辨得一清二楚,双手一足攻向率先打来的三招,双腿鸳鸯连环,又即踢向随后而来的四人,肘打一人,指戳一人,肩撞一人,片刻间已接下除却冯牛外十四人的招式,然诸人武功均高,他出手又忙,却也伤不得任何一人。
徐宁见他一人独斗,大是忧心,虽看他不曾损伤,终究无法放下心来研究大门开法,道:“我来助你!”挺枪而上。
杨少恒一见,右手又施空手入白刃之技夺她手中铁枪,道:“给我这个就够了!”铁枪横挥,又阻下了五人攻势。
徐宁见他一枪入手,直是如虎添翼,何况自己没了兵刃,他又贴在自己身旁而斗,已无法再发箭射敌,便道:“好!”自转身去研究开门之法。
杨少恒自幼精研杨家枪法,如今兵刃功夫亦臻极高境界,一枪在手,精神一振,右腕一转,取向一敌“鸠尾穴”,见左方三敌攻近,铁枪向后一送,又打向二人肩头。然他武功虽精,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每每要取人要害之时,总是另有数人逼来,迫得他只有还枪招架。数招交过,杨少恒已经明白先制住几人,减少敌人数量一法无用,于是将铁枪收回数分,却是只守不攻。他心知以自己一人内力去抵敌方十四人那是决无胜理,就盼如此多支持个一时半刻,好让徐宁有些余裕找出开门之法,那也是只有行一步算一步了。
他这时既是决意要守,另外十四人倒真奈何他不得,竟是没一招能递入他二人身周一尺之内,只是既不用费心去避他攻势,每人只费上打出一招的体力,他便必须架住十四招式,那自是各人轻松自在。
就在这时,突听徐宁叫道:“找到了,是个“返”字!”
杨少恒手上吃紧,随口答道:“反间计,第三十三计!”
徐宁一奇,心道:“三十三?这里只有一扇大门,三十三又是甚么意思?”微一凝思,心中一惊:“反间计岂是这个“返”字?”便又叫道:“是返回的返!”
杨少恒大惊,微一疏神,右臂上竟给人划过一剑,总算他百忙中疾缩了一寸,但长剑锋利,却已划破他一层皮肉,鲜血随即自那一条细细的伤口缓缓渗出。
徐宁大惊,暗骂:“他忙成这样,我还问他作甚?”又想这时自己无论是要助他退敌还是给他包扎全都帮不上忙,只思:“为甚么是这个“返”字?要我们找到这里便即退回么?天底下也没这个道理!还是她一时写错了字?”心念即此,便以拳在大门上轻轻敲击,暗想:“我就敲你个三十三下!”
敲没数下,突听杨少恒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要夺路而出了,你小心跟紧我!”
徐宁一奇,只想问他原因,又知此际他也无暇回答,便道:“好!”
杨少恒道:“写在左还右?”
徐宁道:“右边!”
杨少恒笑道:“好极了!我要杀向左边!”
徐宁道:“好!”一句方落,突觉右臂一紧,却是杨少恒伸左手抓她右臂,将她向右疾扯,徐宁一奇,一转念间随即明白:“字写在右边,我们自当向右,他这时却是要欺骗敌人!”果然眼光一瞥,左首敌人各个严阵以待,右首之人却纷纷向左而望,杨少恒正是瞧准这一时机,拉她疾向右奔,右首之敌这才慌忙拦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