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偻风般掠进花厅,就丑唐焰焰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旧着香茗。旁边侍立着杏儿和小源,一见他赶到,立即娇声沥沥地唤了声老爷。杨浩却不应承,只是眉头微锁。向焰焰问道:“折姑娘呢?可是与你闹了意气?”
唐焰焰站起身,一脸无辜地表情:“官人,奴家岂会不知待客之道。又怎会无端得罪了折姑娘。折姑娘因何发怒,人家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呢
就这功夫,折御勋也追了进来,杨浩的目光在小源和杏儿身上转了一转,向小源问道:“小源,你和老爷说说,折姑娘为何一怒而去?”
杨家四房夫人各有本领,丫头们也都古灵精怪,且各有出身,各依一人,对自己说话恐怕会有所忌惮。虽不敢说谎,但是避重就轻那是一定难免的了,而小源是比较老实的姑娘。而且是自己在霸州丁家时就认得的人,一直服侍在冬儿身边。谅她也不会搪塞。
小源瞟了刚刚走进花厅的折御勋一眼,欠身答道:“二娘邀折姑娘入花厅就坐,又奉上今年刚刚购进的沪州新茶“纳溪梅岭,请折姑娘品尝,接待十分热情。不过,”折姑娘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见什么笑颜。二娘与折姑娘就坐谈天,也只说些家长里短,聊着聊着,二娘又说起近两年来随老爷学武,一身技艺大为增进,折姑娘却不甚服气,二娘便与折姑娘切磋起来,结果”,折姑娘落败,便一怒而去。”
这样说来,倒是折子渝气量狭窄了,折御勋字字句句听在耳中。却不相信自己妹子如此不识大体,可是如今他妹子可不是杨夫人,杨家的侍婢们哪有可能背了自己的女主人。说他妹子好话的道理,折御勋便干笑两声,打个圆场道:“老三。你看,我就说吧,舍妹近来脾气有些乖张,呵呵,倒让你们见笑了。
女儿家使使小性子,发发小脾气,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没关系,没关系”
杨浩勉强笑了笑,说道:“折姑娘外柔内网,一旦脾气发作,这夏州城,她未必就肯再待了。恐怕
折御勋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不错,这丫头,若是独自离开,我还真的放心不下,我这就去找找她。”
杨浩道:“我与兄长同去吧。不管如何这总是待客不周
折御勋苦笑道:“还是算了吧。小妹脾气拗起来时,就连我也,”她如今正在气头上,我去劝劝她就好。”
“如此,有劳大哥了。”杨浩忙陪着折御勋步出花厅,走到廊下。略一犹豫,又道:“大哥,我没想到,会弄出这档子事来,子渝和焰焰,简直是一水一火,没有一回碰到一块儿不生出些事端来的,咳!咱们”方才所议?”
折御勋一口应承道:“自然还是算数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折氏家主,再说她的心意我不知道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他探头看看,见无人追来,又向杨浩挤挤眼睛,说道:“不过”小妹还很少有在人前失据的时候,如今她也不知怎地,发了这股无名火,恐怕”也只有才能真正化解她心中的怨尤。”
杨浩郑重地道:“漫说小弟深爱子渝,就凭她为我付出良多,小弟心中怎不感念?子渝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姑娘,偶尔性情发作,女人嘛,谁不这样,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折御勋拱了拱手,急急走出门去,雪儿眨眨眼睛问道:“爹爹,黑衣服的姨姨生气了么?”
杨浩沉着脸转身就往花厅走,雪儿咯咯地笑起来:“雪占捉迷藏的时候,不管被小白抓到,还是被小源她们抓到,从来都不生气的,雪儿是不是比黑衣服的姨姨要乖?。
杨浩在她嫩颊上操了一把,苦笑道:“乖,当然乖,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回到客厅,只见唐焰焰已坐回椅上,端起了那杯茶,见他进来,只是美目微扬,瞟了他一眼,便又赶紧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微微露出心虚的模样。
杨浩哼了一声,在厅中踱了几步,盯着小源道:“我不是叫你请三娘来待客么?怎么你独自在此?”
小源忙道:“奴婢已把话传到。三娘正处理几桩紧急的公务。说是马上便到……
唐焰焰放下茶杯,板起俏脸道:“官人,焰焰不懂得待客之道么?还要叫娃儿来应承客人?”
杨浩瞪她一眼,怒道:“懂。怎么不懂,若是不懂。怎么就把人气跑了?。
唐焰焰站起身来,怒道:“我可不曾对她说过半句言重的话,她要发火,我有什么办、法,你刚才也听到了,小源可不会撒谎,你就会怪我
杨浩怒道:“那也没有一见面便切磋武艺的道理,你们两个右来剑去,在这花厅之中,成何体梳,”
唐焰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抢白道:“人家可没动刀动静。”她举起双手,翠袖垂下,露出一双皓腕柔荑,沾沾自喜地道:“官人,她动了剑,我可是空手喔“你!”
唐焰焰马上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巴喳地看着他,微微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挨的模样。
杨浩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又道:“那我问你,你几时随我学过功夫
着心;就说打败她的武功是跟我学的了。纹不是一一她岂不炭…唐焰焰破啼为笑,羞嗔而迅速的瞟他一眼,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嗫嚅道:“本来就是跟你学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明知故问,要不是官人三不五时的便来“教人家功夫,人家哪儿能打的过她。”
杏儿和小源不知就里,杨浩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脸上不由一热。拿这没皮没脸的丫头可真是没辙了,他跺了跺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怒容,瞪眼道:“不许打马虎眼。那个,,咳,那个只是内功,你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是从哪儿学来的?”
唐焰焰抬起头,眨眨眼,一脸天真、理直气壮地道:“自悟的呀
杨浩怪叫一声道:“你?你能自悟武学?”
唐焰焰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马簇、竹韵,以扶摇子前辈的先天太极拳法。纯阳子真人的天遁剑法、静音道长的狐尾鞭法,再加上竹韵所习的极其庞杂的武功招法,倾心研究予以揉和,由马琰创出来的一套功法,施展起来,既优雅又犀利,我们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天山折梅手”
“天止折梅手!?”
“是啊,你不是总说,天山、昆仑山,都是我汉家故土,早晚要从你手中收回来嘛。我们起这么个名字。先为官人讨个吉利的彩头啊。这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杨浩有点懵了,喃喃地道:“天让折梅手?天山折梅手!”
唐焰焰道:“我受官人差遣。负责飞羽秘谍嘛。有许多刺探、潜伏的任务,需要深入敌群,不能携带兵刃,我们创出这套武功来,择其精要,传予咱们的秘谍,才好为官人做事呀。”
唐焰焰说着更加委曲起来,走到杨浩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抵在自己酥胸上,娇躯扭起麻花,开始撒起娇来:“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费心竭力的,还不是为了官人你?如今不过是和折姑娘小磨擦,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才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里外不分啊?是不是天下间的男人,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别的人女人,已经娶过门儿的女人,就成了落翅的凤凰。再也不受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