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个简单的对联自然是难不住梁薪的,当梁薪对出下联以后中年男子立刻对着梁薪行了一礼道:“梁公子刚才,现在你可以上楼去了。”
梁薪一脸疑惑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然后抬脚往楼上走。
走到第七节楼梯的时候梁薪突然发觉楼梯上有字,而之后每上一节台阶都有字。梁薪默默地将那些字记忆下来,最后便是“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看完最后一句“万般无奈把郎怨”时,梁薪人已经将楼梯走完,此刻进入一个房间之中。
房内布置温馨雅致,很明显是女儿家的闺房。
梁薪扫了一眼,发现房内有一个屏风,屏风后面坐着一个女子。透过屏风那淡黄色的布可以隐约看清楚女子的身材体型以及她此刻正用双手按着的一方古琴。
“噔噔......”琴弦拨动,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
梁薪只不过是听了这琴音的开头部分就听出这首曲子乃是他的《摸鱼儿.雁丘词》。
听着这首曲子,梁薪心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个可能弹这首曲子给他听的女子。首先,这个女人他有七成把握是认识的,然后这个女人......对自己有意思。其次......好吧,没有其次了。雁丘词这首词不说天下闻名,但至少大宋不少女子都将此词奉为经典,但是会点琴艺的基本上都会学习一下这首词曲。
梁薪心中一头雾水,他深吸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琴音。
话说音律乃是反应人心境的一种语言,同样一首曲子,经由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演奏出来,听在耳中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梁薪侧耳仔细倾听,发觉曲子忽而高亢激昂,忽而低沉婉转,如此转变琴音高低是一项很难的技巧。够胆量这样做的人应该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并且她不止这样做了,还做成功了,那么这应该还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
当琴音落下后,梁薪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选,他微微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云大小姐。”
当梁薪说完这句话以后屏风后面的人突然呆立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梁薪看见那人站起身来,然后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修长的双腿凹凸有致的身材,清新可人的面容以及那带着三分狐媚的眼睛。这不是云飞烟还能是谁?
云飞烟看着梁薪,眼眶逐渐逐渐的变红了。慢慢的眼泪从云飞烟的眼眶之中滑落出来,她怔怔地看着梁薪道:“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年我云家遭逢危机,为了挽救云家我不惜委身做了朱勔的情妇。我知道自己很下贱,很脏,配不起你。我只是一个庸俗商人的女儿,而你现在却贵为天子,是堂堂一国之君。我与你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所以我知道我不该有无谓的妄想。
但是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心。我就是想你,每天都会想你。我会回忆我们认识时的每一个场景,以及你我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今日我鼓起勇气来见你,只为求你一件事,让我陪在你身边,无论是为奴还是为婢,只要我能每天看见你,每天陪着你就好了。”
云飞烟眼眶之中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那每一滴眼泪都仿佛是滴落在梁薪心间上的一般。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对你的无限衷肠,这样的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他能抵抗的了?恐怕就算那男人已经遁入佛门也会立即还俗吧。
梁薪本身就是一个多情之人,听见云飞烟这一番诉说早已控制不住了。他伸手便将云飞烟揽在怀中柔声道:“别说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什么身份,过去我都没在乎过,我在乎的是我们的以后。”
“我......我们的以后?”云飞烟愣了一下后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惊喜之色,梁薪的那一个“我们”已经给了她最想要得到的答应。
云飞烟哭得更加厉害起来,几乎已经有了放声高哭的感觉。梁薪怀中抱着云飞烟忍不住问道:“我们都已经抱在一起了,你怎么反而哭的更加伤心了?”
云飞烟抬起头来看着梁薪,她抽泣着说道:“我这不是因为难过才哭得,我是高兴。”云飞烟将梁薪抱的更紧:“官人,我觉得我自己开心,我从来没感觉到如此开心过。”
梁薪笑了笑,低头在云飞烟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等到云飞烟情绪平复以后,梁薪抱着她坐在圆桌旁边,他忍不住问道:“飞烟,你和董正封很熟吗?为什么他会特地帮你设这么一个局引我来这里和你见面?”
云飞烟笑了笑道:“董正封与我云家是合作关系,这些年趁着这乱世云家赚了不少钱,为了能够自保所以我们就用财力支持了董正封坐稳永兴军节度使的位置。董正封为了报答我,所以就帮了我这一次。”
“原来如此。”梁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云飞烟突然从梁薪身上站起来,她认真地看着梁薪,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迷离了,脸上一副沉醉的神色:“这么多年没见,你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呢,想不到几年时间你就做了皇帝,我就知道我云飞烟真心看中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