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士卒在周围死伤狼藉。李自成抽出了腰间的宝刀,正要命人将适才负责调集火炮反击的牛金星抓来问罪,这才看到牛金星面色苍白的匆匆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对李自成说道:“闯王,适才我刚过去看了,城下库房内虽有不少的火炮,可却没有火药,后来我问了那些降兵才知道,原来库房里的火药全都被守城的军官偷出去卖了啊!”
“什么!”
李自成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幸亏身边的亲卫将他扶住,李自成指着牛金星怒喝道:“你这个蠢材,昨日进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将咱们的火炮拉进来。即便是火炮不拉进来将火药拉进来也是好的啊,你......你真是气死孤了!”
李自成越说越气,随后伸出右脚将牛金星踢了个倒栽葱,看着倒在地上的牛金星,众人并无一人上前求情。他们从这件事中就能看出,虽然平日里牛金星能言善辩,但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而且由于他的疏忽导致了李岩用了一年多时间辛苦铸造出来的火炮都留在城外白白被大周军缴获,这个罪名即便是看了他的头也不为过。
看着满脸杀气的李自成,倒在地上的牛金星急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立即想出一个御敌的方法,已经急红了眼的李自成可是真的敢杀人的,想到这里,牛金星赶紧爬了起来大声道:“闯王,既然咱们的火炮已经丢失,继续呆在城头只能是等着挨炸,那只能是取死之道,咱们不如点齐兵马出城与那庞刚决战,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胡说!”
一声大喝从牛金星的身后传了过来,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适才躲在城墙角落躲避弹丸的李岩和宋献策匆匆走了过来,只见李岩指着牛金星的鼻子喝道:“牛丞相你疯了吗?如今我军士气低迷,此时出城与敌决战那不是决战,那是送死!”
李岩刚从废墟里爬起来,就听见牛金星为了保命竟然向李自成鼓吹着要向主动开城门向城外的大周军主动进攻,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着,难道他不明白那庞刚就是以火器成名的吗?己方若是在宽阔的地方还好,但若是大军尽数从狭窄的城门口出城与敌决战,地方只需将枪口和炮火对准城门口轰过去,自己又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你懂什么!”事关自己的小命,牛金星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把推开了李岩的手指大声反驳道:“李岩,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当事后候诸葛亮,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当了丞相,不将我整下来你就不甘心是吧?别以为本丞相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你前些日子偷偷的往南边派出了好几拨的探哨,按理说早就应该知道庞刚发兵之事,可你却一字都未向闯王禀报,你这又该当何罪?”
“你.......你胡扯!”
李岩没想到牛金星居然如此无耻。为了活命竟然还对自己倒打一耙,丝毫不顾俩人多年的交情,说出了这么恶毒的语言。
果不其然,包括李自成在内的周围众将都望向了他,李自成皱了皱眉头道:“李公子,牛丞相适才所言是否属实,你是否曾向南边派出探哨?”
李岩一愣,这才低头道道:“启禀闯王。学生确实曾向南边派出探哨,但这些探哨不是失踪就是并未查探出什么消息,故而并未向您禀报。”
“哼!”
李自成冷哼一声后怒声道:“你既然知道己方探哨失踪,为何不及早禀明于孤,难不成你故意隐瞒敌情不报吗?”
李自成的话如同一声霹雳击打在了李岩的心里,自打他入了李自成的麾下后,李自成从未用这般语气同他说过话,这段时间虽然李自成对他多有不满,但说话间也没有像今天这般不客气。现在他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已经对李岩不满的情绪已然到了极点。
“呵呵呵........”
听了李自成的话后,李岩怒极反笑道:“闯王。没想到学生为您卖命数载,到最后竟然就是这般下场么?莫非学生在您心中就是这种人么?”
李自成不禁语塞,与此同时李岩投靠他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他的心头,从提议他入湖北、转战陕西、发展基业,再到成立大顺政权,所有的事情都犹如走马灯般在他心中迅速的过滤了一遍。
“难道李公子真的不知情吗?”
李自成一时犹豫了起来,看到李自成的神色,一旁的牛金星却是急了,他知道今天他已经同李岩撕破了脸皮。若是不能将它搬倒,即便是自己今日能逃一死,日后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牛金星把心一横,指着李岩厉声喝道:“李岩。你莫要以谎言欺骗闯王,你派出了这么多的探哨,即便是全军覆没,以你李公子的智谋难道会不知道必然有情况吗?即便是你不知情,难道你就不会向闯王禀报吗?而你却隐瞒军情不向闯王禀报。你该当何罪!”
“嗯!”
听到牛金星的话后,李自成的眼神不禁凝了起来,觉得牛金星的话很是有道理,他转头沉声问道:“李公子,你还有何话说啊?”
看着牛金星,李岩只觉得这副昔日好友的嘴脸是那么的丑恶,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的他无奈的对李自成道:“学生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依然无话可说,那就休怪孤无情了,来人啊!”李自成正要唤人,却看到周围的众将纷纷跪了一地,就连宋献策也躬身道:“闯王赎罪,李公子对您可谓是忠心耿耿啊。探哨之事虽然李公子未向您禀报,但也是事出有因的,那时咱们正忙着攻陷北京,李公子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又如何有时间来关注几个探哨之事呢?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是啊,闯王。”一旁的刘宗敏也说道:“老刘我虽然是个粗人,但对李公子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这些年他为咱们义军做的事还少吗?这事也不能全赖李公子,还请闯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李公子一命!”
“请闯王开恩!”
周围的十多名将军也纷纷开口求情起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众将,李自成深吸了口气,眼神迅速的变换了几下,这才缓声说道:“诸位兄弟请起,你们都误会孤的意思了,孤可未说过要李公子的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岩,从即刻起,孤免去你军师之职,但河南营依旧归你统领,你可服气?”
李岩双目含泪,缓缓的拜了下去,颤声道:“李岩谢过闯王不杀之恩。”
李岩说完后,缓缓的退到了一旁,闭上了嘴巴就再也不说话了。
李自成处置万李岩后,转头怒视了牛金星一眼,喝道:“牛金星,由于你的疏忽孤也要免了你的丞相之责,但念在你昔日之功,孤允许你暂代军师一职,你意如何?”
牛金星身子一颤,赶紧拜下道:“牛金星谢闯王大恩!”
看着闯王的这番处置,众人心中都泛起了波澜,李自成的这番处置看起来很是公道,将李岩的军师一职免去,同时也免去了牛金星丞相一职,但仔细一想却不是那么回事,李岩被免去了军师一职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带领他的一营兵马,并无直接和李自成接触并出谋划策的权力,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李自成排除在最高权力圈子之外了。而牛金星虽然名义上被免去丞相一职,但依旧可以呆在李自成身边,这个处罚孰轻孰重,众人都已经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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