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落下一些寒冷的碎屑到李岩脸上。一只远来的老鹰仿佛带着愤怒,对这沉重的天色的愤怒,平张的双翅不动地从天空斜插下,几乎触到河沟对岸的土阜,而又鼓扑着双翅,作出猛烈的声响腾上了。那巨大双翅让人惊异,李岩几乎都看见了它两肋间斑白的羽毛。
这是一个阴霾的早晨,天气不是很好,李岩早早就起了床,站在前院的台阶上,望着阴沉的天色,思考着一些事情。李岩所在的院落是一个很幽静的小院落,也是祖大寿特地安排的,原本祖大寿是想请李岩到总兵府居住的,但被李岩随意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李岩活动了一下身子,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拿过了一把宝剑,左手掐了一个剑诀,就开始舞动了起来。
李岩练的只是普通的养生的剑法,并非用于战阵杀人之技,因此倒也是虎虎生风,煞是好看,一直练了两刻钟左右,出了一身细汗的李岩这才站直身子,做了个收剑的剑诀,将宝剑递给一旁的侍从,并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脸,正要往内堂走去。
“报!”
一声叫声将李岩的脚步喊了回来,李岩转过了头,望向后面,只见一名亲兵站在台阶下大声禀报道:“启禀督师,出城打探的夜不收有紧急军情向您禀报!”
“哦!”
李岩神色一动:“让他进来!”
“是!”
很快,两名满身尘土,神色疲惫的夜不收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李岩后急忙单膝下跪行礼道:“启禀督师,我等昨日黄昏于两百里外的獠山发现正有一支鞑子的正蓝旗启禀正向锦州而来,数量约为五千,为首的旗号乃贼酋豪格!”
“豪格?”
李岩闻言不禁一怔,脱口问道:“鞑子皇帝,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
“回督师话。正是此獠!”
“豪格?他只率领五千兵马来锦州做什么?难道是要探听咱们的虚实不成?”
李岩背着在堂前转了两圈,嘴里喃喃的说着,紧接着又对两名夜不收问道:“在那支兵马的后面,你们还发现有其他的清兵的踪迹吗?”
“没有!”
两名夜不收摇头道:“我等发现那支鞑子时,天色已近黄昏,那支鞑子看起来也是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他们正在獠山扎营,加之天色已晚。我等并未深入敌军身后探查。”
李岩轻轻的点点头,“嗯,本官知道了,来人,给这队夜不收记上一功,待到打完这仗一并封赏!”
由于干夜不收的风险实在太大,若说当兵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话,夜不收那更是在刀尖上跳舞,因此只要夜不收每次出任务能活着回来。而且有收获的话主帅都会给予他们重赏。
“谢督师!”
两名夜不收躬身谢过李岩后就退了出去。
李岩没有理会已经退出前堂的夜不收,而是继续站在堂前沉思,他知道自己率领两万大军来驰援辽东的消息肯定已经飞到了皇太极的书案上。毕竟两军交战这么多年,满清潜伏在锦州的探子可是不要太多。
可是若依着满清骄横的脾气,早就大兵压境了,怎么会只派出这么点兵马来锦州,难道他们只是来试探锦州的虚实吗?不应该啊!
其实这却是李岩低估了满清对大华这个新朝的威慑性,凭借着巨鹿、朝鲜以及数年前庞刚率兵勤王的那几战,庞刚早就打出了自己的名头,现在他的名字不能说让满清的小儿止啼,但是让满清上下齐齐打个寒颤的威力还是有的。
李岩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问题没搞清楚,于是命人叫来了自己的弟弟李年。
李年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前些年并没有跟着李岩加入李自成的造反行列,而是隐居在山村里,直到李岩换了新老板。加入了大华他才从从山里跑了出来,跟着李岩加入了军队。
按理说李岩身为堂堂兵部尚书,把自己的亲弟弟安排一个高一点的职位那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相信军中的将领也会给李岩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