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李毅才从珊珊、玲玲的房间出来。林如雨按奈不住心头的疑惑,直接让他坐下,轻声低问。
“妈,你怀疑我那个不行?”李毅一笑。
他的身体当然没问题,没有在亲人面前坚强,只是怕她们瞎想。
不过,妈妈怀疑他有病,而小姨、妹妹也信以为真,一起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这就有点好笑了。
想了想,李毅决定不纠正她们的想法。妈妈、妹妹、小姨虽然跟他很亲近,但由于姓别不同,被落后的碳基社会习俗束缚,还是有点放不开。如果她们误会他不行,不把他当男人,就可以和他相处的很融洽了。
“亲妈,小妈,小婷。”李毅清了清嗓子。
“小妈?”林如雪一展眉毛,这“小妈”的称呼是在叫她吗?
“小姨。叫你干妈总觉得有点远,你比我亲妈小,你们在一起时还是叫你小妈吧。”李毅道。
“小妈?这个叫法好,我以后也叫。”李婷道。
“怎么感觉像后妈呀?”林如雪不满。
“将就一下吧,我亲妈也有了,亲娘也有了,只能委屈您当个小了。”李毅道。
“你这小混蛋!”林如雪白了李毅一眼,“好吧,谁让我小呢!”
“亲妈,小妈。小婷,你们坐好,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现在应该告诉你们了。”
“什么事?”林如雨瞪大眼睛问。
李毅道:“世上所有的生物,其实都要做两件事,第一是生存,第二是繁衍。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大过这两件,凡是不能做到这两件事的生物。都被自然界淘汰了。人们想有钱,想有权,想过得更好,以及种种行为。最终目的其实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更好的繁衍后代。”
“你在说废话吗?”李婷给了哥哥一个白眼。
“别急,听我说完。在生物的出生阶段,生存是主要目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繁衍就会变成主要目标,几乎每个母亲都愿意为儿女牺牲生命。就是因为在她们心里,繁衍意义高于生存意义。”
“小毅,话不能这样讲吧,你妈妈爱你,才会为你牺牲,什么繁衍意义、生存意义之类的,我猜她根本没想过。”林如雪道。
林如雨道:“我倒觉得小毅说的有道理,生存和繁衍都是生物的本性,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后人好。不过小毅,你说这些是做什么?”
李毅一笑,继续道:“生存和繁衍虽然是所有生命的共同主题,但它们之间却有冲突。当生物不以生存为主要目标,开始向繁衍方向努力后,他们自身的生存就会受到影响。
比如,雄蜘蛛常常会为了得到雌蜘蛛而牺牲生命,只为让雌蜘蛛受晶。雄蚂蚁、雄蜂等物种,也会在与雌姓进行焦配后死亡。因为在成年生命的眼里,繁衍的意义最大,一切资源都要向繁衍方向倾斜,而非本身的生存。
与之相反,生物如果失去了繁衍能力,就会更好地去生存,身体也会向更适合生存的方向上调整。比如我们平时吃羊肉,公羊和母羊都非常难吃,只有骟掉的羊才好吃,因为骟掉的羊失去了繁殖能力,只能把营养用于自身成长、强化。
猪也是一样,现在市场上的猪肉都是经过阉割的猪,它们的肉质非常好,没阉的猪无论公母,都没法吃。”
李婷皱眉道:“哥,我们在问你能不能坚强,结果你说阉掉的猪比较好吃。难道你不行了,肉就会很好吃?可是我们没人会吃你的肉。”
“我说的不只是肉质问题,而是整个生物体的机能问题。成年生物的身体都会自动向繁衍方向调整,只有失去繁衍能力,才能完全进入进化的轨道。阉掉的猪、羊肉质最鲜美,就是最简单的证明。
亲妈、小妈、小婷,如果你们想进化,变得更强,在将来可以帮我的忙,必须放弃繁衍能力,将身体一切机能向生存方向调整。”
“放弃繁衍能力?哥,你是要阉了我们?”李婷高声问。
“老妹,别说的这么难听,请注意我的用词,只是让你们失去繁衍能力。”
“换个词还不是一回事?说到底还不是要阉了我们?”李婷给哥哥一个白眼。
“小毅,这么说来,难道你……”林如雨忍不住向儿子下面看了一眼。
要进化,就要放弃繁衍能力,儿子现在如此厉害,难道真成了太监?
李毅点头道:“妈,当初为了进化,我也是牺牲了很多。”
“啊?”林如雨、林如雪、李婷一齐睁大双眼。
李毅还真把自己给阉了!
“我的儿子!”林如雨一把抱住李毅,哭了起来。
对于碳基生命来说,以失去繁衍能力为代价,无论获得了什么,都太悲惨了。
林如雪也眼带泪光,轻声道:“小毅,你,你还没结婚,怎么可以,不,不要这样!”
“哥,对不起,我不该总怪你占我便宜,其实咱们谁也没占谁便宜。”李婷眼睛红红地道。
见三人都被感动了,李毅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法再澄清,只能让她们继续误会了。
其实,李毅没有说谎,生物在进化的过程中,确实要暂时失去繁衍能力,才能将身体调整到全面进化的状态。
在异界的三千万年,李毅大部分时间里都无法繁衍,直至进化到最终形态,才重新调整回身体。
“亲妈,小妈,小婷,你们别伤心,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令人伤心的事,和永恒的生命比起来,繁衍后代并不那么重要。我们能活上千年、万年,这就足够了。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走上进化的道路,在未来成为我的帮手。”
林如雨爱怜地抱着儿子,轻声道:“小毅,我倒是无所谓,我有你和小婷一儿一女了,也不想再要孩子。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我就帮你,付出什么代价都好。可你姨还是个大姑娘,小婷也没有嫁人,她们怎么可以失去繁衍能力?”
林如雪道:“姐,我其实也无所谓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做个绝育手术也没什么,只要能帮到小毅。不过小毅,你和小婷都还小,这种事对你们太残酷了,你真的那个了?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李毅笑道:“小妈,我身体很好,不需要挽救,而且让你们失去繁衍能力,也不是给你们做绝育手术。”
“那你要怎么做?”李婷问。
李毅道:“其实,繁衍器官根本不影响人类的生存,在进化过程中也比较多余。所以我要变废为宝,改造你们繁衍器官,使之变成身体的进化中枢,全面控制、促进身体进化。换句话说,我要把你们的繁衍器官改造成进化器官,使你们的身体更协调,提高你们的进化速度。”
“把繁衍器官改造成进化器官?”林如雨等人一齐睁大眼睛,都不是很明白。
李毅轻轻一笑:“这事儿不急,有关改造的问题我还要做几个实验,不会立即在你们身上实施,只是先打声招呼,让你们有心理准备。而且这是好事,不是坏事,不用担心。
而且,就算你们接受改造,在全面改造完成前,身体也不会受到影响,可以随时生孩子。如果你们不愿意生,我会取出你们的卵细胞进行封存,让你们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孕育后代。”
“可是。”林如雨咬了咬嘴唇。
虽然儿子反复说这是好事,但一想到儿子失去了那种能力,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