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都姑苏距楚都郢城过于遥远,吴师最大的困难就是军需补给,吴军虽骁勇善战,可是兵员数量远逊于楚人,因此要想攻占郢都。只有闪电出兵,直插要害,这样补给就成了问题,因此早就立誓要向楚人报复的唐、蔡两**主成了他们的坚定盟友,负责为他们提供军需补给。
即便如此,蔡、唐两国要马上运送大量粮草也追不上吴军地进攻速度,同时也为了不断鼓舞军心士兵,所以吴王姬光下了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命令,这一路打下来。吴**队吃楚人的,穿楚人地,用楚人的。连女人都睡楚人的,这一来整个楚国谁人不怕?
是以除了站着一根、躺下一条,地无一垄、房无片瓦的乞儿,无论公卿大夫,还是楚国庶民百姓,但闻吴人之名,莫不望风而遁,这才出现在整个楚国百姓大逃难的场面。实际上楚国地域太过宽广。吴国几万军队根本不可能拉开那么长的战线,他们所攻的只是楚都郢城一线而已。首发
当然,楚人并不知道吴人如此利害,是已经得到了一份详尽地楚国地理军事地图,还以为吴国相国、大将军分别是伍胥和伯,这两人本是楚人,离开楚国一共也没几年,对楚国地理过于了解地缘故。
庆忌听得屏息,半晌才问起他最关心地事情:“姬光可曾攻下郢都?”
那白袍吊客眉的汉说道:“吴军进兵神速。听说他们已攻占柏举。令尹囊瓦大人立即回师,在云梦泽设下防线。这时候,顿、胡,沈、陈、许五国也已各自派来了人马,与囊瓦大人合兵一处,总兵力犹在吴师之上。吴师由吴国大王姬光任主帅,伍胥为右军主将、伯为左军主将,三路齐发,兵进云梦泽,结果……”
“结果如何?”
庆忌一问,范蠡眼痛苦地眼神一闪,黯然摇头道:“结果……,如此危急时刻,囊瓦居然犹抱私心,使五国联军为先锋,自率楚国精锐主力避于后阵,希冀双方先拼个两败俱伤。”
说至此处,他痛心地一捶桌案,说道:“国难当头,却使外人主战,自己督战,同战而不同心,纵然十倍于敌,又如何胜之?”
那白袍信使尴尬地一笑,舔舔嘴唇道:“大夫说的是,吴师以囚徒和新兵为前锋,故意兵败,引五国联军追杀入伏,然后三路大军并起,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五国联军一逢败仗,立即溃不成军,返身逃命,吴师随即自后掩杀,五国联军的逃兵冲垮了我楚军地阵营,以致无法抵挡吴师的进攻,三军各自逃散,陷入泥沼、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小人返回报讯时,吴师马不停蹄,已直扑郢都去了。”
庆忌一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还不知道吴军如此战果,竟是他一封书信提醒了掩余、烛庸,两人为泄私愤,炮制出一张楚**力分布图来借吴师之手报仇导致的结果,心只是大骂这楚军忒也无能。楚人被打得这么狠,倒是有利于说服他们与自己联手,问题是……如果郢都被攻破,楚王被杀掉那可怎么办?
复仇男神伍胥,那可是性如烈火的人物,而且他恨楚王已到了极点,楚平王虽然已经去世,可要让他逮住了楚平王的儿,那个才十一岁的小楚王,恐怕就是姬光拦着,他也得先一剑砍了那娃娃的人头再说,如果楚王一死,楚人群龙无首,众王争夺王位,那时他发兵伐吴,正好解了楚国之围,恐怕根基未稳的楚国新君对此正是求之不得,他是绝不会刚刚登基立足未稳就派遣大军去与他伐吴的。
“殿下如今做何打算?”范蠡目光炯炯地问道。
庆忌深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地道:“事不宜迟,庆忌立即赶往郢都,郢都城高墙险,姬光未必便攻得进去,即便攻得进去,想必楚王殿下也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离开。楚国国力雄厚,兵强马壮,一时地胜败并不能决定什么,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仍然可以继续。”
范蠡眼露出钦佩之色,叹道:“在下还以为殿下会心灰意冷,返回卫国。殿下意志果敢坚决,轻一身之重敢蹈险地,令在下钦佩不已。好,本大夫与殿下同去郢都。”
庆忌一愣道:“大夫也要去?”
范蠡扬眉道:“既为楚国大夫,当为楚国效力。如今郢都有难,我王危急,范蠡虽是一介小吏,兵卒不过数百,既闻消息,也当披甲勤王,以尽忠诚。“如果楚国臣都象范大夫一般忠义,楚国必成天下第一大国。”庆忌欣然赞道:“来日庆忌如能伐吴复国成功,但愿那时也有象范大夫这样忠心耿耿、才智双绝的臣辅佐,如果我能一位象大夫这般杰出地人才,便心满意足,必拜为相国,共谋大业!”
范蠡目光一闪,谦笑道:“殿下谬赞了,范蠡不过是一县牧守,一方小吏,哪当得起殿下如此看重。”
庆忌微笑道:“少伯不必妄自菲薄,高居上位者,吴、鲁、卫三国,庆忌也见过许多,在我眼,那些公卿大夫们全捆在一块儿,也不及一个范蠡。”
范蠡得他如此赞许,顿生知己之感,他神色激动得胀红起来,目光莹然地一看庆忌,暗暗吁一口气,才能保持神色的从容:“殿下如此看重,实令范蠡汗颜。事不宜迟,范蠡这便去召集人马,与殿下即刻启程,赶赴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