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苞泣不成声。“娘,儿子知道该如何做了!”
檀石槐脸上的表情阴睛不定,冷声低喝道:“赵威豪,本王就不相信你是铁石心肠的人!来人,将那几个下人押上来。”
几名仆人打扮的男女被带了上来,檀石槐冷酷地挥挥手,几声凄厉地惨叫之后,几颗人头滚落在地。檀石槐冷笑道:“赵太守,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想你母亲的人头如这般地落地,你最好考虑清楚。”
赵苞悲愤欲绝,气涌在胸,不能言语。公孙琙纵马横枪而出,厉声喝道:“檀石槐,你太卑鄙了,有胆敢和本都尉一战!”
檀石槐哈哈一笑道:“公孙都尉,赵太守可是个大孝子,想让他变成不孝之人,你只管冲上来便是!”
“无耻!”公孙琙气得抓狂,但也无可奈何。
赵母神色略变,冲着赵苞大喊道:“威豪我儿!为国尽忠,义所不辞!不必顾及为娘的生死,该做你份内之事吧!”说完,赵母迎着鲜卑兵的刀尖便扑了上去,那个鲜卑兵万万没想到赵母会自寻死路,撤刀不及,那把刀已是穿腹而过。
同在车上的赵妻泪如雨下,遥遥地向赵苞这边望了一眼,低低地喊道:“夫君,妾身去了,汝自珍重!”说完,纵身从高车上跳了下去,头朝下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七窍流血当场丧命。
事起仓促,眨眼之间,母亲和妻子双双殒命,赵苞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悲痛万分。公孙琙将他搀扶了起来,急急地道:“赵太守,快下令吧!兄弟们都等着给老夫人报仇呢。”
赵苞双目赤红,牙齿几乎要被咬碎了。
“杀!”
“杀!杀!杀!”整个汉军阵营之中群情激昂,所有士卒的愤怒都达到了顶点,每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目光中闪烁着赤红的颜色,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接过了进攻的命令之后,喊杀声顿时响彻云霄,汉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了鲜卑人的阵地。
在左翼候命的公孙瓒此时一马当先,持槊直冲向鲜卑阵前,他将满腔的怒火化作声长吼,直取檀石槐。
原本檀石槐拿赵母来要挟赵苞,不管成功与否,足可以打压汉军气势,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母宁可自尽也不愿赵苞受制,而赵母的自尽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汉军的怒气瞬间爆棚,形势急转直下,汉军的气势压过了鲜卑军,檀石槐不禁暗暗叫苦。
而此时,公孙瓒快马已杀到,持槊直刺檀石槐的咽喉。檀石槐惊慌失措,他方才出阵根本就没带兵器,而公孙瓒来势极快,他想拨马回逃已是不及,惊呼一声:“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鲜卑人阵中斜刺里冲出两将,大喝道:“休伤我主!”挥刀截住了公孙瓒。公孙瓒膂力惊人,一槊一个,转瞬之间便将两员鲜卑大将挑翻在地。但檀石槐就是捉住这点时间逃入了鲜卑阵中,公孙瓒再想擒杀檀石槐已没了机会。
此时,汉军的长枪方阵已冲了上来,密密如林的长枪一排排地刺向了鲜卑骑兵和战马,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不断。飞蝗似的箭矢从长枪兵的头顶上激射而过,如雨点般地落向了鲜卑阵营。而两翼的汉军骑兵,则以迅猛地速度冲向了鲜卑人的两翼,如两柄尖刀一般地撕裂了鲜卑人的防线。
在战场上,骑兵的优势来源于速度,依靠惯性冲击力可以对步兵阵地形成强大的冲击。而现在汉军步兵反客为主,率先发起进攻,鲜卑骑兵的优势一旦丧失,停滞不前的骑兵便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腩,就算想逃,上万的鲜卑骑兵拥挤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快,双方进入了短兵相接的混战之中,人数上占优气势上占优的汉军完全占据了主动,对鲜卑人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烈地攻击,往日里飞扬跋扈的鲜卑骑兵此时全无还手之力,称雄草原的鲜卑骑阵被打成了筛子。
檀石槐见势不妙,急令鲜卑军撤退。在遗下了数千具尸体之后,鲜卑人狼狈地撤出了战斗,向西逃窜而去。
公孙琙率军追击了几十里,缴获马匹辎重无数,得胜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