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招兵并不难,流民遍地都是,衣食无着,虽然当兵打仗有风险,但最起码能吃饱饭,总比饿死要强。所以招兵告示贴出来以后,应募者甚多,排起了一条长龙。
管亥看着这么多的应募者,心想招兵事务估计完得很快,可没想到一个上午才招了不到十来个,原因就是张飞挑得贼细,身材短小的不要,面黄饥瘦的不要,脸蛋白净的不要,只挑那些五大三粗,黑脸膛,身强体壮的。管亥不禁哭笑不得,这年头饥荒年月,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能没有饿死就不错了,到那儿找那么多的壮丁,别看张飞挑的那几个身高体胖的,那根本就算不上体格健壮,完全是饿得浮肿了,脸上的肉都是虚的。
可张飞却是振振有词:“俺大哥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俺,俺当然要严格把关了。你——下去,下一个!”张飞不耐烦地将面前的一个豆芽菜撵走。
排在后面的是一个身材不高年纪不大的少年,面容清秀,白白净净,虽然穿了一件粗布的衣裳,却也难掩眉宇间勃勃的英气。
“下一个!”张飞只瞥了一眼,喝道。
清俊少年站着没动,盯着张飞道:“为什么?”
张飞瞪着环眼珠子,嘿嘿一笑道:“俺老张在这儿招兵,当然是俺老张说了算,瞧瞧你的小身板,瞧瞧你的白脸蛋,搽点粉就能当女人了,就你这模样也能扛枪上阵?儿郎们,你们说说这小子够不够料?”
旁边的几个亲兵都在奉承张飞。
“三爷说得对,就他的这身板穿上盔甲就得累趴到地上,更甭说打仗了!”
“说话声音不男不女的,胳膊细的根麻杆似的,那里是当兵的料!”
张飞双臂叉在胸前,戏谑地斜瞟着那少年,任由众亲兵嘲笑于他。
清俊少年满脸涨地通红。愤怒地道:“我不服!你们欺负人!”
张飞紧攥了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了,嘿嘿一笑道:“在这儿,就是这个说了算!小子。打仗不是儿戏,快回家吧,你娘喊你吃饭呢!”
“好!我向你挑战,打赢了你,我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清俊少年怒目而视,气呼呼地道。
张飞一听居然有人敢向他挑战,不禁爆笑起来,旁边的亲兵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这小子肯定是得了失心疯了,敢挑战三爷,笑死我了。哈哈哈……”
“就是啊,凭他的小身板,估计连三爷的一拳也吃不下。”
“笑话,三爷就是吹口气,也能把他吹到一丈之外!”
一个好心的士卒过去劝道:“小兄弟。想必你还不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张飞张三将军,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保命要紧,你还是快逃吧。”
清俊少年冷哼一声,道:“张飞将军有什么了不起,不过能逞点匹夫之勇罢了!”
“大胆!竟敢辱及三将军,你有几个脑袋?”亲兵喝斥道。
张飞示意亲兵退下。上上下下地将那清俊少年打量一番,不怒反笑道:“不错,敢跟你张爷如此说话,证明你够胆!不过凭俺老张的名头,跟一个黄口小儿动手,岂不为世人耻笑!王猛。你代俺去会会这小子。”
王猛此时在张飞帐下为将,听得张飞吩咐,自然是信步而出,来到清俊少年面前拱手道:“在下王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虽然王猛的个头比他大了一头。清俊少年却一脸无惧之色,傲然地道:“我叫夏……夏清!”
一看有热闹好看,众兵士立即围上了,围成了一个圆圈,大声地叫着好,嘈杂喧嚣。
“夏兄弟,请!”王猛抱拳为礼,大喝一声,一记“黑虎掏心”,右拳似如疾风就砸了过去。王猛在凤凰谷之中,可是地之队的精英,拳脚功夫了得,在凤凰谷之时便是队率,此时在张飞军担任军侯。
夏清虽然看起了年纪轻轻,文文弱弱,但脚步却是十分的灵活,王猛一拳刚猛有力地打过来,被他一个轻轻地一个滑步,便闪了过去。
众人齐声叫好,王猛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好歹自己也是久经战阵了,若连个文弱少年都擒不下来的话,这脸可就丢大了。他面色铁青,低沉地一喝,双拳如疾风暴雨,猛攻了过去。夏清却是不慌不忙,应付自如。他的拳脚力道虽然比王猛差了很多,但他身手极为矫健,步履灵活,别看王猛拳风生猛,可打了半天,却是连夏清的一个衣角也未曾碰到,反倒是连着吃了夏清的几记拳脚。虽然王猛皮糙肉厚挨得住打,可是全然处于下风,让他脸上真挂不住了,心中一急,这手上就有些乱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