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道:“当前的形势下,合肥对于双方而言,都是重中之重,既然合肥已经落了刘泽之手,再懊悔也是与事无补,不知主公有何应对之策?”
孙策沉吟片刻,道:“公瑾,依你之见,我军全力出击夺回合肥有几成胜算?”
周瑜轻轻地摇摇头,道:“在刘泽的帐下,张辽是位居三大都督之一,可以说是刘泽最倚重的将领,现在刘泽派他镇守合肥,足以见刘泽对合肥的看重。我军能有几成胜算拿下合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公是否做好了和徐州全面开战的准备?”
孙策陷入了沉思,他对刘泽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诸侯讨董的时期,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六岁,跟随着父亲就已经征战在洛阳了,刘泽的弓骑兵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那是一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陆战雄师,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策一直对虎牢关前刘泽弓骑对决并州狼骑的那一战记忆犹新。若论水战,孙策完全可以自夸,天下水军无出江东水军之右,但陆战的话,孙策真没有自己的步卒有与刘泽弓骑兵一决胜负的把握。何况江东的局面初定,原来各方的旧有势力还在蠢蠢欲动,刘繇逃到豫章和豫章太守华歆联合起来,时时刻刻图谋着江东,荆州的刘表更是与孙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随时都有可能兴兵来犯。选择这个当口,与徐州的刘泽全面开战,那绝对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依公瑾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周瑜也看到孙策的犹豫,道:“我江东之兵,强在水军,弱在步骑,徐州之军,强在步骑,而弱在水军,若想打赢与刘泽这一战,我们必须要扬长避短,但江淮之地,却不是我们水军的用武之地。虽然袁术未亡,我们尚有借力之处,但江东与徐州开战,必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以江东初定之局面,实无能力支持这场大战。以瑜之见,不如退守濡须口,力保施水入江之水道不失,与刘泽划界而治,待将来时机成熟之后,再攻合肥不迟。”
孙策点点头道:“公瑾之意,正合我心,此次渡江,我军已尽得皖城、舒县、历阳三地,总得来说还是收获颇大的。传令蒋钦周泰,不得与徐州军交战,速退至濡须固守。”孙策看看周瑜被露水打湿的肩头,呵呵一笑道:“难为公瑾在此候了一夜,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公瑾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冷落了佳人,可是不好的。”
周瑜勉强地陪了一笑,但笑声中充满了落寞之意。
刘泽的笑声却是爽朗得许多,接到张辽的战报,张辽终于抢在江东军之前拿下了合肥,刘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件事说起来非常的偶然,孙策攻下了皖城,看上了皖城的乔家美女,然后他和周瑜一人一个,把大乔小乔纳了去,倒是成就了两段英雄美人的佳话。可孙策光顾着在皖城泡美眉,失掉了拿下合肥最好的机会,等他醒悟过来,再派蒋钦周泰率兵去取合肥的时候,江东士兵的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徐州轻骑的四个蹄,等他们到达合肥城下的时候,一切早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刘泽给张辽下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合肥,就算是江东兵已经攻陷了合肥,也要不惜武力地夺回来。但孙策却没有刘泽的气度,他顾虑重重,始终未敢痛下决心地与徐州军在合肥一争长短。最终孙策选择了兵退濡须,让出了合肥。
本来拟在合肥要进行一番殊死的较量,因为刘泽抢得了先手和孙策的主动退让,最终是化干戈为玉帛,双方互有默契地以巢湖为界划立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巢湖以东以南的区域成为了江东的领地,巢湖以西以北的区域成为了徐州的辖区,表面上看起来双方平分了淮南之地,各有所得,皆大欢喜,但在合肥争夺战中的失利,却让孙吴背上了沉重的阴影。
合肥,必将成为江东孙氏心中一块永远的痛,历史上孙权五攻合肥而不得,一直到吴亡,孙氏始终没有机会染指合肥,合肥对于孙吴而言,就是梗刺在喉,却始终无法拨除。正是出于这种战略考量,使得刘泽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争夺合肥,古来江南有事,从采石渡者十之九,从京口渡者十之一,就是因为采石渡口是长江下游最狭处,而控制了合肥,就等于扼制了江东的咽喉,进可攻,退可守,牢牢地掌控着江淮之地的主动权。
由于被给线太长的关系,已经占领皖城的孙策不大可能向北翻越大别山而攻击淮西诸县,虽然如此,刘泽还是派了第四军团第八师的一个旅向西横扫了阳泉、安丰、弋阳、六安诸县,将这几个县的管辖权夺了下来。淮西诸县原本都是袁术的势力范围,但袁术被围寿春之后,急调淮西诸县之兵勤王,现在淮西诸县基本上都是座座空城,几无可御敌之兵,第八师第二旅三千人马一路长驱而进,淮西诸县望风而降,第二旅兵不血刃一口气收复了淮西十余座县城,兵锋直指龙舒县,与江东军掌控下的皖县舒县遥遥相对。
此次孙策偷袭皖城得手,倒给刘泽提了个醒,放在自己篮子里的鸡蛋,才是属于自己的,淮西诸县虽然已经是自己的菜了,但不亲自夺下来,始终不怎么令人放心,所以刘泽还是抽调一支军队拿下了淮西诸县,解决掉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