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不知该是笑还是哭,安禄山果然是一座大山,自己回京路上都在揣测着安禄山该如何化解这件事,现在才安禄山的手段,轻轻巧巧便将此事尽数抹平,根本就奈他不得。
幸好王源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并没有对扳倒安禄山有多大的期望,否则现在怕是早已失望透顶了。难怪真实的历史进程中,安禄山要造反的迹象屡次被人揭发,而玄宗始终没有相信他会造反,正是因为安禄山的手段高明。现在亲眼所见,不得不佩服他了。
见王源神情有些沮丧,杨国忠沉声道:“二郎,莫要为此事不快。你该庆幸你的谨慎小心避免了一次风波才是。另外,即便没有安禄山玩的这一手,我也不会同意去拿这个把柄去扳倒安禄山的,不仅仅是因为证据不足的问题,而是因为目前本相的处境。”
王源打起精神来道:“左相怎么了?处境有何不妥?”
杨国忠面色变得阴沉,一屁股坐下椅子上斟酒喝下,顿杯叹道:“我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当初我悔不该不听你的建议,而听从了他人的建议发兵攻打什么南诏国。悔死我了。”
一旁的鲜于仲通和章仇兼琼听到谈及这个话题,均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王源皱眉道:“难道传言的消息是真?”
杨国忠一愣道:“什么传言?”
王源道:“我在云州听到李光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及左相发起的讨伐南诏国之战,他说此战……此战失利了,丢了姚州,死了云南太守张虔陀。不知是真是假?”
杨国忠和章仇兼琼鲜于仲通三人同时变色,杨国忠脸色发白道:“这件事连他都知道了?消息都传到云州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源道:“那么此事是真的了?”
杨国忠瞥了一眼鲜于仲通,鲜于仲通低下头来,满脸通红。
“你刚才不是问为何剑南节度使鲜于将军在京城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是跑来京城求我帮他解困来了。他一败再败,近八万大军现在被南诏国阁罗凤的兵马打的落花流水,耻辱啊,当真是耻辱啊。枉费我这般信任他,给了他最好的兵器盔甲,最好的战马,最精的粮草,现在给人家打的跑到我这里来求我给他擦屁股了。”杨国忠手指在桌上乱敲,气的满脸通红。
鲜于仲通滚翻在地连连磕头道:“左相息怒,卑职无能,左相莫要气坏了身子。”
杨国忠咬着牙齿道:“若不是你当年对我有恩,举荐我入章仇兄的麾下,让我有了前程,我恨不得一剑砍了你。”
章仇兼琼忙道:“左相息怒,鲜于兄也不是故意要战败,哎!这事儿生气归生气,还是要想个法子解决才好。”
杨国忠转头源道:“当初你劝我不要发动讨伐南诏之战,我悔不该一意孤行,只为了在朝中立威,不让老贼鼓动他人说我不适合当着左相。现在可好,这一战一败涂地,一塌糊涂,你说我的处境能好么?没想到现在消息连云州的李光弼都知道了,这事儿就更棘手了。哎!如何是好?”
杨国忠再灌下一杯苦酒,缓缓摇头,显然是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