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冯达,godmorgan,08a三位书友的打赏)
凯瑟琳·加西亚是一名年轻的中尉军官,如同名字一样,她的脸蛋也一样叫人赏心悦目。还在军校的时候,追在她屁股后面求爱的男生,几乎能从后靶场排到学院前门,这其中不乏帝国贵胄之后。
做为沃克·斯图尔特亲王治下的首都行星,穆尔星称得上帝国最繁华的行星之一。凯瑟琳的家就在这里,父亲是一所航天研究院的材料工程师,母亲是一名外科医生。
在这种家庭背景下,她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按照父母的计划,要把她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医生,或是律师,又或者高校教师。
只是,人算从来不如天算,当怀特·斯图尔特王子骑着他那头白毛胜雪的雄健骏马,走过中央街区,接受民众的欢呼与敬仰之时,凯瑟琳年轻的心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那年夏末,她瞒着父母报考了军校,并如愿被泽拉苏海军学院收录。
既然木已成舟,父母二人也无奈认命,就这样一晃四年,等到毕业时,出落得更加曼妙可人的她,却非常遗憾的没能进入王子殿下所在的“轰雷”联队,而是被安排至3789师,进行物资管理工作。
做为一名物资调度专员,一般而言,工作地点位于战场大后方,相较那些冲锋陷阵的基层军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一直以来,年轻貌美的凯瑟琳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对王子殿下的花边军旅生活上,那让她有嫉妒,有幻想,有兴高采烈,也有怅然若失。
死亡,每天都在上演,确切的说,就在她眼前的监视器上不停的回放,回放,再回放。或许是时间久了身心麻木,亦或骨子里有种难言的自私,习惯于漠视他人。凯瑟琳一直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很遥远,有100年那么遥远。
只是,今日今时,它恍惚来到身边,并越走越近。
耳边的枪响持续不断,子弹撞在掩体上的金铁交鸣如同恶魔的桀桀怪笑,凯瑟琳低头看了一眼夹在双腿间的自动步枪,她很想拿起它,然后回身反击。
然而,她的双手,乃至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栗着,别说拿枪反击,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以往娇嫩欲滴的小脸蛋已是一片惨白,全然不见丝毫血色。
在霍青的动员下,他们这些文职军官已经全部顶到前线,用血肉,用生命去狙击敌人,但这有用吗?根本没用!
看着同袍一个一个倒下,相继战死,凯瑟琳觉得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帘,扑簌簌落下,打在一片冰凉的手背上。
或是手捧鲜花,或是高举玫瑰,跟屁虫一般吊在她屁股后面示爱的家伙们,如今业已成为地上死不瞑目的一具具冰冷尸骸。
从他们眼中,凯瑟琳读懂了恐惧,读懂了不甘,读懂了思念,或许还有一缕晚风般舒缓的真诚爱意。
也许,我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的,也许……
害怕,懊恼,沮丧,怜惜……种种情绪如滔滔河水一般,将她淹没。
滴答,滴答。
耳畔传来一阵阵轻响,她从走神中醒转,目光扫过,妖冶粘稠的血液拉成一条长线,滴在她粉嫩的臂弯,流下一道触目心惊的红。
那是内务官苏珊的血,昨天还跟她一起喝咖啡,八卦年轻靓丽的九公主奥利维亚·斯图尔特,被皇帝陛下当做政治筹码,许配给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第三皇子米切尔森·塞西尔这件事呢。
苏珊原本有着一张不输于她的精致脸庞,只是,此时此刻,血浆由额心一点殷红淌下,涂鸦一般在施着薄粉的脸上交错开来,若是再加上她空洞无神,却又怒目圆睁的双眼,如同浴血的女罗刹。
“妈,爸……我错了,呜,呜……我想你们。”凯瑟琳努力蜷缩起身体,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间。
自动步枪滑落在地,枪口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一抹抹幽光。
血腥弥漫,惨叫不绝。榴弹爆炸的冲击波翻卷肆虐,带起她额前刘海,细碎的发丝来回摩擦着脸颊,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大叫“好痒”,但现在,她仿佛觉得那是死神收割前的爱抚。
……
惨叫渐消,枪声稀落,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唐方跨国破烂不堪的掩体,快步朝着前方一名腿部中弹的中年人走去,血液在他脚底滩开,溅起数公分之高。
豪森跟在他身后,跨过掩体时,撇及角落里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的凯瑟琳,不禁皱皱眉,犹豫着举起手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慢着。”阿罗斯从后面赶上,按下他的手臂,摇了摇头:“我从不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她对我们够不上威胁。”
豪森没有说话,放低手臂,扭头向前走去。阿罗斯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得叹口气,战争,无所谓对错,但是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明显过于残酷了。
“参谋长霍青?”前方传来唐方的声音。
霍青跌坐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错,正是。”
“弗朗西斯在哪里?”唐方不疾不徐的问道。
他找的人是弗朗西斯?霍青眉头一皱,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你是谁?”
“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