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瑟走回控制台前,点落几个按键,重新将神经树置入充满零素溶液的培养皿中。于他而言,那张脸是黑a,还是白a,蓝a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在意最高安理会在它身上做了些什么,能够给他怎样的启发。
瓦伦丁与阿巴瑟都没有发现,布尔韦尔?阿诺德的目光没有落在神经树上,相反一直目送唐方离开。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可是眼光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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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舰长室后,他连澡都没有洗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连原本打算平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代行者主力军团战舰实力的计划都搁浅泡汤。
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人质交换事件会惹出许多发展,先是最高安理会的混合小行星突然出现在高空轨道,接着是刀锋女王乱入,最后又牵扯出代行者主力军团与亚斯哥特大区隐秘势力的正面冲突,揭示出深渊骑士的身份……种种展开让他疲于应付,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他陷入沉睡的时候,无畏统帅级堡垒舰全推进器点火,以最快速度离开坦达星高空轨道,化作一道狭长流光投入虚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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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多久,唐方从沉睡中醒来。虽然睡前身体很疲惫,大脑浑浑噩噩,但是这一觉睡的并不舒服,期间做了许多梦,混沌而凌乱,一会儿是自己与克蕾雅遇到上帝武装成员追杀的画面,一会儿是刀锋女王将骨刺插入胸口的恶靥,一会儿是塔萨达与尼德霍格格斗的场景……总之杂乱无章。
他努力睁开眼睛,用手揉着隐约胀痛的两个鬓角,眼睛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在梳理坦达星内陆的战斗遭遇时,他回想起扎加拉的留信。
刀锋女王接连在蒙特斯克恒星系统战场与坦达星战场设计陷害他,现在正好有一个反击机会,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是否也该给她下个套呢……
当然,如若决定动手,那么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做好完全准备再行动。
就在他赖在床上不起的时候,天花板突然变成黑屏姿态,右下角出现一个邮件符号。
凭心而论,艾玛对于伊普西龙人系统的编译工作进行的不错,很多细节功能都已经本土化,适宜人类操纵。
利用声控系统打开那份邮件,来源显示为尤菲发送,想来是担心打搅他休息方才用这种静默方式,而不是直接电话过来唤醒他。
那当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内容是霍夫曼透过官方渠道同凯莉尼亚取得联络,告诉他们耶格尔前些时日透过军方渠道联系他,希望能够找到阿罗斯,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好好谈谈。
仔细想想已经过去月余,不管阿罗斯当初同耶格尔说了什么,这些时间足够一个人恢复冷静,可以理智地看待曾经情绪化面对的问题。
对于老兵的性格,他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总之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绝对谈不上强项,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或许连老兵本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更不要说解开年轻人心里的疙瘩。
如今看到耶格尔的反应,他还是很欣慰的,因为这小子没有遗传他父亲那种沉静倔强的性格,能够及时改正那些错误,很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不足。
随手给尤菲传了句口信,他正打算从床上起来,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毯子下面钻出来,挺着鼻子在他咯吱窝附近嗅了嗅,用力打出两个喷嚏,一溜烟跳下床,不知跑去哪里。
“这小东西……”他一脸无奈表情,心想还是芙蕾雅好。无论他多少天没洗澡,甚至刚刚从吞噬体聚合物体内钻出来,小妮子都不会嫌弃,最多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告诉他,“唐方你该洗澡了。”
那个一溜烟跑没的小东西是只宠物貂,艾玛告诉他是安格鲁貂,也不知道有没有名字,只知道是唐芸送过来给自己的礼物,希望有它相伴自己不会寂寞。
事实上唐舰长很清楚亲妹妹的斤两,小丫头哪里是体恤他,分明是她玩够了,做不到硬起心肠丢掉,又不好意思推给迪拉尔恒星系统的工作人员养,于是干脆把麻烦推到自己头上。反正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上那么多工作人员,随便找个人来照顾就是了。
这么做一方面显得她很有爱心,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塑造形象,起码迪拉尔恒星系统的工作人员没有办法用“任性”、“蛮不讲理”、“狐假虎威”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
从这点来看,她的确比周艾在时“进步”很多。
他可没有心思去逗弄那只宠物貂,自从克蕾雅离开后,舰长室的打扫任务就交给了尤菲与内务人员。像喂食宠物、收拾房间这种事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在做。虽然他并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可是谁让他很忙碌,又是个爱睡懒觉的主儿呢。
长长地伸个懒腰,他从床上下来,先去洗了个澡,整理一下个人形象,然后到食堂拿了两个烧饼,便往成员休息区走去。
说起来凯莉尼亚也是心细,生怕他在饮食上随便凑合,特地将那名会做中餐的原晨星号炊事长送来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为他提供中式餐点。
在这一点上,唐舰长觉得自己还是有特权的,虽然尤菲等人并不买中餐的帐,他还是觉得那些每天与咖啡、汉堡、意大利面共度人生的工作人员很可怜。人嘛,总要学着去尝试新鲜事物。
阿罗斯的房间在乘员休息区前方,抵达目的地后,从门口的状态灯可以看出老兵还在里面休息,没有去舰桥或是训练室。
他上前一步,轻按门铃。
大约半分钟时间,房门打开,老兵的脸出现在眼前。看不到任何意外情绪,他打开房门后便转身往里面走去。
唐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什么,跟在后面走入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