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个持刀之人从北面的街头走来,张平知道,血腥的大幕即将拉开。
张平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喝着热汤,然而那持刀大汉却越来越近,到得进处。张平但见他体格雄壮魁梧之极,黝黑的皮肤和铁塔般的身躯下,蕴含着无数的力量。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他的一只手,那只手的手背上有条刀疤,长而深,就像是一条蛇蜷曲在那里,想来多年前这只手已险些被人砍断过一次。张平知道,一个人的手若是险些被砍断,那么当他从新拿起刀练刀时,他必定比常人刻苦许多。他提着一口金刀,缓缓向张平走来,想必是多年前的挫折已让他明白什么是隐忍,风吹过,街,静的可怕。
“铁镖头,金刀手?”张平问道。
“铁镖头已死,金刀手亦不是从前的金刀手了。”那大汉如是道。
“好刀。”张平赞的是刀,看的是手。
那大汉顺着张平的目光,道:“好眼光。”
“可惜,可惜……”张平说完又慢慢喝了一小勺热汤。
“可惜什么?”那大汉反问道。
张平不紧不慢的说道:“可惜,你本该找个地方再练三年,那时你若再出现在江湖,刀法必能臻至你的巅峰。你今日来此,今后便再无机会……”
“紫血妖道,好,我本以为你眼光不错,没想到你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废话少说,出招吧。”言罢那大汉拔出手中金刀,刀长四尺,厚三寸,身坚刃利,确实一口绝世宝刀。
见得张平不为所动,依旧坐在那里,那大汉斜刀指向张平,道:“你的兵器呢?”
张平缓缓道:“剑在心中。”
“好,好,好,好一个剑在心中,希望你的剑和你的嘴皮一样犀利。”那大汉言罢忽然一个跨步,随后一刀劈向张平,这一刀又快又猛,带起的风声隐隐有呼啸之音。一个人若没有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功,是绝难练出这一刀的。
然而这切金断玉的一刀竟在张平身前一寸处停了下来,那大汉喃喃道:“好…剑…”随后便轰然倒下,唯有咽喉处有一点浅浅的嫣红之色。
就在那大汉刚刚倒下之时,远处突然行来一大群人,他们服装各异,兵刃更是五花八门,既有武林中的高阀子弟,又有下五门的三教九流之辈。在众人的中间,一个十七八岁,面色发暗,右臂已断的锦衣少年正在众人的簇拥中缓缓走来。
张平远远见得这些人,叹息道:“想不到,四海春那天的黑衣人竟然是你,而你居然没有死。不过这次你们聪明了许多,知道先选一个武功不弱的人前来送死,试一试我的功夫。而且还骗了这么多人来陪你送死,当真是不错。”
此时一个一身蓝袍,手持青光宝剑的中年剑客上前一步,道:“紫血妖道,你杀戮武林豪杰,暗算江南大侠江别鹤及其公子江玉郎,证据确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的话,莫怪大伙儿刀剑无情。”
张平道:“追魂夺命三环剑,好大的口气,你不在你的小河边乖乖做你的土皇帝,居然和江玉郎跑到这里送死。你若是条汉子,就别说什么废话,直接出手吧。”
然而沈洋却右手紧握宝剑,始终不敢第一个拔剑向张平出手,只因他没有看到杀死金刀手的那一剑。所以,他在等,等别人出手,令自己有机会看到那一剑。每一个成名江湖许久的高手,自然明白等待的重要,但是,名声有的时候不得不逼得自己放弃等待,只因有些不怕死,却怕失去自己的名声。而沈洋,恰恰是一个把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就在沈洋已决定拼死出手,保全自己名声之时,那江玉郎突然大吼一声道:“紫血妖道恶行滔天,大家伙儿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出手将他乱刀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