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闾可曾么?”司马昭问道。 ( . . )↑,
贾充禀道:“前些时日,间军府曾接到间军校尉青鸟的禀报,称蜀国加强了其剑阁后方涪城江油等诸城的防备,显而易见是针对阴平小道可能面临的偷袭。这份报告到达洛阳的时间是十月初八,至于汉中方面获悉这个报告则是要更早一些。卑职便产生了一个疑问,邓士载出兵偷渡阴平小道之时,是否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果邓士载在明知道蜀军早有防备的情形下仍旧一意孤行,涉险前行,那他此败便是咎于自取。如果邓士载并未有知晓这个消息而出兵,很显然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个消息。”
司马昭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钟会有可能隐瞒消息,想要借刀杀人?”司马昭很清楚,这种级别的绝密情报,在汉中前线,也只有钟会这样级别的人才可能如果钟会事先得消息却故意隐瞒,很显然,他就有借刀杀人的意图。
贾充干笑一声道:“这个卑职也不好断言,按照情报传递的时间来邓艾出发的时间极其相近,钟士季得到这份情报之时,纵然邓艾已经出发,但也定然所行不远,钟士季倘若有心派人追回的话,显然也不是难事。不过前方之事卑职也不甚了然,或许正如钟士季书中所言,邓艾拒不听劝一意孤行亦未可知。”
贾充说的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这与他一贯的处世之道不无关系,既是猜测。贾充就不可能把话给说死了。反正该说的我的说了。如何下结论那就是君主的事,与我无干。
司马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重重地哼一声,怒道:“这个钟会,当真以为他羽翼渐丰,就可以胡作非为,如此包藏祸心,其心可诛!公闾。你可派人速去暗查此事,不论何人,只要是涉及此事的,一律严惩不贷。”
贾充还未接令,裴秀在一旁道:“晋王殿下息怒,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司马昭疑惑地道。
裴秀道:“且不说邓士载在阴平小道全军覆灭,生死未卜,这死无对证之事如何去查?更重要的事,晋王殿下一旦派人到汉中查探,如果钟会真的心中有鬼的话。必然不会安心,晋王难道忘了夏侯霸之事了?”
当年司马懿杀掉曹爽之后。解除了夏侯霸的堂侄征西将军夏侯玄的兵权,由郭淮代之,时任征蜀护军的夏侯霸也是曹爽一系的人,唯恐祸及己身,便逃亡到了蜀国。现在裴秀重提此事,分明就是暗示司马昭不可轻举妄动,一旦逼急了钟会,他很可能步夏侯霸的后尘。
司马昭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三路伐蜀大军只剩下钟会一路,在汉中,钟会大权尽揽,十五万兵马皆在其麾下,如果钟会一旦察觉到不利情况,很可能会选择夏侯霸的道路逃亡蜀国,虽然他手下的魏兵未必都愿意追随他,但主将一降,整个军队就会有崩溃的可能,蜀军此时再来大举反攻,不光是刚刚拿下的汉中难以保全,就是连关中陇西都有可能失守,这样的局面可不是司马昭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