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神色凄惶摆摆手,道:“投降吧,再战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陡增伤亡而已。”
“可是……”刘猛急急地道。
“这些儿郎随我征战多年,我不想他们因我而亡,还是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吧。”刘渊唏嘘而叹。
刘猛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垛之上,那块硕大的青色城砖也被他一拳给砸了个粉碎,尖锐的棱角将他的手掌刺了个血淋淋的。
“啊!我不甘心呐!”刘猛低沉地怒吼着。
“天意如此,奈之若何?”刘渊仰天叹道。在刘渊看来,这场大雨正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如果天不降雨的话,谁胜谁败还无定数,现在老天都不帮他,刘渊自然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从东北方向突然地又闯来一支船队,刘渊等诸人还以为是蜀军的又一支援军赶到,愈发地沮丧了。
那知这支船队居然朝蜀军发起了攻击,连续地撞沉了多艘蜀军的小船,不禁让刘渊顿时眼前一亮。
由于蜀军的的攻击目标是放在信都城的,对突然从侧翼杀过来的这支船队没有太多的防备,很快地就被这支船队突破了防线,一艘大船率先地靠向了信都城墙。
就在刘渊等人纷纷倍感惊异之时,从船上下来一人,一身的儒装,白面短须,不正是御史大夫崔游吗?
崔游来至刘渊的面前,躬身行礼道:“臣崔游救驾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刘渊又惊又喜,此前刘渊是派崔游前往幽州和慕容鲜卑取得联系,希望能得到慕容鲜卑的援助。
其实匈奴人和鲜卑人也算得上是一对死敌,正是因为鲜卑人的崛起,匈奴所曾经占据的漠北草原一步步地被鲜卑人蚕食掉,匈奴人分裂为南北两部,南匈奴被迫内迁到并州,北匈奴则远遁康居,这一切都是拜鲜卑所赐。
刘渊起事之后,一时风光无二,自然也不把鲜卑人放在眼里,甚至在代郡一带,匈奴人和鲜卑人之间,还曾累次地发生冲突,只不过双方经营的重点不同,匈奴人的目标是并州和冀州,鲜卑人的目标是幽州,所以双方的冲突也仅限于局部,并未发生过大规模的争斗,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此番刘渊败走冀州,而且在冀州的局势维艰,这不得不让刘渊想法设法的寻找外援,五胡之中的羌、氐、羯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刘渊把希望投向了幽州的慕容鲜卑。
此时慕容鲜卑在幽州也是气势正盛,据州夺郡,声势浩大。刘渊派崔游出使幽州,就是希望能从慕容鲜卑那儿借到兵马,扭转冀州之败局。当然,这兵也不能白借,刘渊可是忍痛大出血,给慕容鲜卑开足了令其心动的筹码。
就在大水围城,刘渊心生绝望之时,崔游却突然地率兵出现,怎不令刘渊万分惊喜。
“崔大夫可真是本王的福星,你这是从何而来?”
崔游道:“恭喜大王,臣幸不辱命,慕容涉归已经应允出兵,派其弟慕容耐率七万大军南下,现已至河间郡,为洪水所阻,暂时未能继续南下。臣忧心大王安危,故而先行一步,在渤海搜寻到几十条战船,特来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