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
“大单于——”
慕容吐谷浑、慕容廆和乌海三人皆是围了上来,关切地注视着他。
慕容涉归面容苍白,满脸颓废之色,轻轻地挥挥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长叹了一声,凄然地道:“传我之令,幽州各郡兵马尽数撤离,退守大棘城。”
“父汗——”慕容廆脸色陡然一变,放弃幽州那就意味着这几年他们慕容氏所有的心血和付出都将付之东流,这代价委实太大了,甚至要比漳水之战的损失还要大。
慕容涉归又岂不知此中的利害,但现在的形势又逼着他不得不让步,如果他们死守幽州的话,以目前慕容鲜卑在幽州的兵马,根本就无法挡得住刘胤的大军,一昧死守的话,恐怕只能是人马折了城池丢了的下场,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保存实力,先退出幽州,退回到慕容鲜卑的大本营,等到重新积蓄起力量,再来争幽州未迟。
慕容涉归眼光之中闪过一抹的戾色,恨声道:“就这样吧,你们都下去做准备吧,让各郡的兵马收拾准备,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杀光烧光,我倒要看看,刘胤他进入幽州,这个冬天怎么过?”
实行三光政策和焦土政策是慕容鲜卑的一贯作风,这次从幽州撤离,自然什么也不可能给汉军留下。
慕容吐谷浑、慕容廆和乌海立刻行动了起来,给幽州各处的驻军下达命令,所有的粮草车马物资辎重及掳掠来的人口,凡是能带走的东西,全都统统都带走,至于带不走的东西,在离开城池及驻营的时候,纵火将其全部烧毁。
鲜卑人押解着几十万的汉人百姓踏上了北归之路,如果他们冬天的粮食吃光了,那么这几十万的汉人百姓将会是他们的口粮。鲜卑人就算是吃人,也是比较挑剔的,他们一般只吃年轻的女子和男女幼童,所以这押解着的几十万人,大多也是少女和幼童,至于青壮的男子和老弱叟妪,早被他们杀光了。
雪地之中,被拴在绳索上的那些少女衣衫单薄褴褛,有的甚至是赤着脚,冻得簌簌发抖,哀鸿遍野,但在鲜卑人的皮鞭之下,她们又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地向前迈着步伐……
鲜卑人几乎点燃了沿途上的每一座城池,每一处村落,冲天的滚滚浓烟百里之外都可以看得清楚,这也是鲜卑人最后的疯狂了,纵然他们无法占据幽州,也要把他沦为一堆废墟,绝不让汉人是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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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桑村操办完祭祖大典之后,刘胤回到了涿县,刚进城,就接到黄崇的禀报,尽述慕容鲜卑撤离之事。
刘胤闻讯之后,脸色陡然巨变,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几案之上,怒道:“丧心病狂!这些鲜卑胡虏真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