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mygod”阿尔弗雷德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出一口浊气,他隐蔽的推了推他的伯父。“肖恩,你真是个魔鬼,不过是个有金点子的魔鬼,我很高兴我们是一边的。”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态。阿尔弗雷德说的对,您的主意简直太妙了,感谢上帝您是蒙塔古家族的盟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就确定这个标准体系就叫“标准-蒙塔古体系”。我的家族愿意倾尽全力在欧洲推行这一体系,您能详细的说一下您的计划吗,不然我想我的心脏很难承受这样的诱惑。”
“好吧,谁让我们是盟友呢。”我耸耸肩“我的建议是这样的,我们首先在法国和英国建设标准机械企业欧洲一厂和二厂,生产三转一响和我新发明的一些机械动力装置,当然不是瓦特先生发明的蒸汽机,是一种小型化的内燃机。然后我们把简易的标准体系末端子系统当成订单发给我们的部件制造商,要求他们使用这一标准体系来为我们生产零部件,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要把所有能注册的最长期限的专利都注册好了之后。设想一下如此简单明了的制造标准体系,以后多数工人不用学会辨识图纸,能知道找几号零部件就能生产合格的产品,设计师不用考虑每一个细节的大小,他只需要熟悉标准体系,在设计图上标明使用几号零件就行,甚至使用什么样的成型部件组合就可以,设计工作的难度大大降低,时间大大缩短,甚至您可以抓上一批初出茅庐的机械专业学生进行设计,他们的设计只要有一个总师来掌握进度和平衡,很可能向交作业一样就提供出一些成型的组合,然后就是简单的拼接和平衡设计,一个复杂的机械设计就能像木匠活一样完成。您能想象他们一旦试过这样简单高效的生产组织方式后,还会愿意回到原来那种无序的拖沓的生产放肆,或者依赖某个脾气古怪的机械狂人的灵感来进行设计的时代吗?那么除了付钱买我们的标准体系使用之外,他们还有的选择吗?对了,当一半以上的大工业企业都在使用我们的“标准-蒙塔古体系”,你觉得我们的联盟会在市场上在消费者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一个至高无上的仲裁者。这个体系就是标准化快速化便捷化生活的象征,我们的产品也就是这个体系最好的结晶,他们会宁可选择一辆十五英镑的英国产标准自行车,而对德国佬的九英镑五十便士的仿制品牌嗤之以鼻,尽管两个产品内在质量相差无几,但是当消费者和制造商的心目中,我们的产品就是标准体系的正宗,这个品牌效应就确保了我们的利润,相信我到时候您打算降价去讨好那些消费者,他们都会对降价的产品不屑一顾,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标准的就是最好的,理所当然应该是最贵的。如果我们能始终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可靠,那么我们对高端市场的垄断也就坚不可摧了。”在我说完这么一大堆话之后,赶紧喝点菊花冰糖茶润润嗓子,大吉岭充面子很对路,润喉就不得其法了。
“我得说阿尔弗雷德说的是对的,您是个真正的魔鬼,一个商业上的撒旦。感谢上帝让我们是一伙的。”温斯顿的小心脏彻底被点燃了,撕下了英伦绅士的温文尔雅,“您的建议简直是绝妙的方案,我都想为我们的对手祈祷了,愿他们安息吧,因为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现在我迫不及待的想完善我们同盟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尽快回到英国展开一场伟大的十字军行动,征服整个英法、甚至是整个欧洲的工业界。”
在我们一边吃着难吃的令人抓狂的英国佬的正餐,一边探讨着合作的细节,在我们的争吵和妥协下,凌晨一点钟,度娘运指如飞敲出来的英文版和我们的苗大哥工整簪花小楷的中文版诞生了,当然这也成为未来的现代史的重要时刻,只不过当时的我只想去吃碗阳春面填填肚子,甚至不惜在阿尔弗雷德的胡搅蛮缠下又多出让了1.5%的股份作为阿尔弗雷德和维多利亚的新婚礼物,当然阿尔弗雷德也多掏了将近5000英镑的私房钱,这5000英镑的收益在三十年后已经接近每年120万英镑,凭借标准蒙塔古体系的1.5%股份,已经是五旬老者的阿尔弗雷德在世界财富榜单上始终没有掉出过no.100。当然这是后话,我也没想到我那一碗阳春面能价值数千万英镑,堪称史上最贵的阳春面了吧。“标准-蒙塔古体系”就在这个世纪末的上海滩诞生了,也许只有经过三五十年之后,人们已经把按照这样的体系来规范他们的产品当成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的时候,才会有有心人恍然大悟这个看似简单的体系居然是二十世纪上半叶人类最重要的发展里程碑,而且没有之一。在我美美的消灭了两碗阳春面之后,和兴奋异常的阿尔弗雷德、苗大哥他们一起回宾馆休息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济南府发生了另外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
时间倒回到当天的下午,暖暖的太阳下初冬的平安镇外,地里的农活都结束了,除了打猪草、拾柴火的小抹子们,地里已经看不到人了。但是在一处荒凉的洼地里,一群拎着锄头铁锨裹着破棉袄的汉子正在那里架锅烧火,好像谁家要有大工程似得,偶尔路过的村民张望两眼,看看既然不是在自家田地上,猜想许是谁家在趁着农咸修坟造墓吧,也就没人愿意多管闲事了。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刚刚逃出生天的陈朝贵陈大镖头和朱红灯、李长水、心诚和尚、于清水几位头领蹲在一个石头豁子里,陈大镖头把这两天观察的兵力分布在跟大家讲解着“据老夫观察,保险团的老营里就一百五十多人枪。大观园是一个叫杜子成的落第秀才带着三十多号团丁和姓韩的几个徒弟防卫,其他店铺的保镖也就三十来人,还未必会出来帮忙。只是他们押钱不定时,有时三两天一回,有时一天一回,时间也不定,但是大都是傍擦黑的时分出来。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先让和我一起来的孟大师兄带着我们当地的大刀会的弟兄们虚张声势的攻打平安镇,平安镇必然向商团求援,请心诚师兄和于师兄的弟兄就在平安镇外的路上埋伏,打他个措手不及,最好放火烧了他的贼窝,最不济也把他打的不敢露头才好。李大哥、朱师兄、吴方成兄弟和我现在就动身从北门进城,汇合城里的弟兄们就等着护卫团丁去押送银子的时候动手。如果今个儿他们不押送银子,咱们就等平安镇火起,他们慌乱的机会抽冷子打大观园,抢了银子就从西门走,走之前多烧点铺子,城里一乱咱们刚好扮成商团的人手押着银子,浑水摸鱼混出城。吴经民兄弟带人去四里山下埋伏,人不用多,打几声冷枪,点上篝火,闹腾出声势来,反正拖住新军出营的人马一时半刻就行。然后四路人马分头撤退,银子由我们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三家按照咱们实现讲好的分了。如何?”
几个狗头也凑不出更好的杂碎,一咬牙干脆就这么办了。太阳下一堆堆的穿着破棉袄蓬头垢面的流民似得从平安镇出来,顺着官道分别向济南府的南北两侧流窜过去。在大观园的商会总部值班下了差的杜子成本来也没地方去,就到王光祖的大观园亨得利店里帮忙,其实说是帮忙,但是店里的伙计都知道他是自个老板的侄女婿,又是商会吴老大的心腹爱将,谁敢支使他端茶递水,洒扫搬运啊。所以到店里杜子成也就是当个甩手二大爷,胡乱转转就钻进管着配镜的里间去找王小姐谈心了。今天不知道是为啥,杜子成老感到心神不宁,王小姐兰心慧质,几句寒暄之后就陪着杜子成出来透口气,两人走着走着就又转到商会的塔楼上,王小姐喜欢塔楼上装的一部铁箱子电梯,杜子成自然利用职权博美人一笑,两人干脆从一楼一直坐到了五楼,从半露的电梯窗户看完风景后,两人来到了商会的五楼会员区,今个儿还有几位来自广东和天津的客商还在和济南商会的会员谈生意,所以杜子成也没领着王小姐去会员区,而是打开了电梯对面的一扇小门,露出了一段铁楼梯,在王小姐惊奇的目光中,两人手牵手的爬上了顶楼的阁楼,阁楼的面积其实比楼下小不了多少,几个拿着望远镜在值班的消防队和保安队的队员看到杜老大陪着自己没过门的小媳妇上来,自然装作一本正经的观察。杜子成也不屑揭穿这帮小子的老底,反正在顶楼上他们最多偷窥一下店铺里的女营业员或者街上的女顾客啥的,犯不了什么大事。正在杜子成指点着远处的大明湖正给身边的王小姐讲解,王小姐只顾着低着头吃吃的偷笑,一个消防队员突然惊叫了一声“啊,老大,有抢匪。”杜子成顾不上猜王小姐的心思了,赶忙跑到了朝北的哨位上,端起望远镜就着队员的指点看过去,隔着两条街的街面上,一个小店门口看上去一个胖胖的像是店主的妇女正拉扯着一块布料,布料的另一头是一个穿着破烂的流民模样的汉子,两个人显然是发生了争执,不过那个汉子手里抽出了尺把长的砍刀正冲着那女店主挥舞,大概是吓呆了,女店主居然忘了放手,身边经过的另一个流民喊了他一嗓子,这个拿砍刀的家伙一刀挥过去,布匹裂成两段,女店主一个趔趄结结实实的墩了个屁股墩,好像爬不起来,那个拿到布的家伙还不解恨,一脚踹到女店主的肥屁股上,才骂骂咧咧的缠绕着布匹追上大队,这时候杜子成才发现原来一群流民居然成群结队的正在向大观园的方向涌来。杜子成当机立断,拉响了警铃,顺手操起办公桌上的话筒,合上音响的电闸大吼道“各部门注意,各店铺注意,外面有流民打劫,请各个店铺马上送客闭店,各店的护卫协助维持秩序,各大门请立即落闸。”他一边吼一边掏出钥匙扔给手下并做了个八的手势,保安队的手下明白过来,赶紧打开锁从墙柜里取出一支架着单筒镜的曼利夏步枪。“保安队、消防队、卫生队各自就位,保险团的立刻抄家伙,那帮流民敢靠近大观园就格杀勿论。”看着一旁沉静的看着自己的王小姐,杜子成也不由的心生怜爱,不过这时候可顾不上谈情说爱,抽出自己的备用左*轮放到王小姐手里。不过看到王小姐一脸苦笑的看着手里的枪,杜子成想起来还没教过她如何用枪呢。算了,顾不上了,拿在手里吓吓人也好。杜子成让所有的队友下楼支援,他在楼上用简易狙击枪进行狙杀,还能居高临下的指挥全局,不过当他无意间瞥到老营方向升腾起的大团烟雾,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剧烈了。难道是有人要针对商会下手了,这时候杜子成才发现如果那个年轻的东家在身边的话,自己才不会感到惊慌失措,原来笑眯眯的东家才是商会上下人等的主心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