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太平洋舰队旅顺港的炮台布防图。”两眼放光的海军军令部总长伊东祐亨中将抚摸着这幅详尽的布防图比起看着下属送来的艺伎的果体还要鸡冻“太完美了。看看这个,连炮台的备弹基数、弹种都标的清清楚楚,啊,看这个,射击死角都用阴影标明了,我都怀疑俄国佬的基地司令手里有没有这么详细的布防图了。要是马粪们,额,是陆军掌握了这幅布防图还不能攻克旅顺要塞的话,我建议他们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免得脏了配给勇士们的太刀。”
“咳咳”伊藤博文当然也很赞同军令部长的言论,但是好歹也得照顾一下身边穿着黑色陆军军服的山县有朋公爵他们的情绪“中将,请注意你的言行,身为大日本帝国高级将领,难道不知道应该如何尊重同僚吗。”
“请恕我失言了。”海军军令部总长伊东祐亨中将根本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让在座的山县有朋他们很是愤懑,但是作为同级别的官员,虽然身为大将的山县也不好对着一个海军中将发飙,他干脆起身查看这幅布防图和附件资料,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愤怒。
“不得不承认,这幅布防图的真实性如果能得到验证的话,它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首相阁下,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海军的情报部门这次确实为帝国立下殊勋,我个人非常赞成给予获得如此绝密的情报的情报人员以重奖。”满脸真诚的山县好像非常大度,完全不计较海军的挑衅,其实这家伙歹毒的很,他早就得到兴亚会内亲陆军的情报人员的密报,完全清楚这幅布防图的来历,如此的说法就是当面打脸的干活。
“八嘎,陆军的马粪,居然敢如此无礼。”
“八嘎,坐下。”伊藤博文的威慑力还是无人敢直缨其锋,海军军令部总长不得不闷声闷气的坐下,肚子一起一伏的如同蛤蟆。“山县阁下,这份情报是兴亚会的北支部送来的,而且我们的几个情报体系都已经验证过了,应该是真实的情报。我认为兴亚会虽然是一个民间组织,但是能为帝国立下如此殊勋,完全可以奏请天皇陛下给予奖赏。”
“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陆军会组织参谋人员对此布防图进行解析,尽快找出攻克旅顺要塞的可行方案呈报首相阁下,不过期间可能需要征召部分民间人员备询。”山县和伊藤各有势力,两人资历相差无几,伊藤博文虽然身为首相,但是对山县这样的宿老也不宜轻易得罪,两人也有默契,在这个五相会议上,相互拆台又携手对敌都不是第一次了,伊藤自然明白山县的出价,但是他也要还盘,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嘛。
“可以,陆军如果需要,我可以和内田君沟通,但是我想他不会拒绝为帝国陆军服务的,不过保持兴亚会的现有体系我认为更有利于开展对俄情报工作。这里面还有涉及海军的水雷点阵图和太平洋舰队军舰的保养记录等情报,海军方面也有情报需求亟待满足,我会与兴亚会进行商谈,可以尝试建立一个以参谋本部为交换平台的沟通机制,让兴亚会更好的为陆海两军服务,诸君以为如何?”
海军军令部总长伊东祐亨中将抱着好歹不能让山县那些陆军马粪占便宜的私心,附和道“刚刚首相也否决了海军与兴亚会直接进行情报对接的请求,现在我理解了首相阁下的高瞻远瞩,这样至关重要的情报来源,应该由首相阁下指定一个部门进行管理,我代表海军完全赞成首相关于成立参谋本部情报交换平台的决定。”这家伙为了挤兑长洲藩的山县等人,不惜腆着脸说刚刚他也向首相申请了情报来源,而且把伊藤的建议直接偷换概念说成是决定,明显是给山县下的套,如果山县敢反对,势必与伊藤首相直接产生冲突,如果赞成的话,就成了陆军附和海军的意见。外相、财相等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山县自认为与这个小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这个圈套他也很无奈,没想到这个满脑子鳗鱼寿司的家伙居然学会了两头堵的绝技,他也只好装作听不见,默默的点点头示意赞成。
很快内田良平就得到了天皇陛下的大赏令,而只身潜入俄国旅顺要塞,接应冒死混入清国劳工的特工的北支机关长川岛浪速成了日本情报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川岛的功绩还不能公开,但是海军先下手,给了他一个退役的三笠舰名誉舰长的头衔,邀请他的老父亲和妻子出席了三笠舰永久停驻吴港成为海军小学教练船的仪式,紧跟着陆军也不示弱,刚刚从吴港返回家中的老川岛就莫名其妙的接到了陆军省兵役课给川岛浪速的征召信,要他加入日本陆军,授予了预备役中佐的军衔,并且在文件中同意川岛在岗位上服兵役,为大日本陆军再立殊勋。如果没有加入吴大人的组织,川岛现在一定是欣喜若狂的,下属们已经笑闹着议论以后见了机关长是叫川岛舰长好呢还是叫川岛中佐好呢?强打精神在天津日租界的居酒屋请手下的几个干将大醉一场,川岛的笑意中泛着苦涩,没想到自己当年卧薪尝胆的在大清国四处搞情报的时候无人问津,现在出卖了自己的组织和祖国,却落得名利双收,太具有讽刺剧的色彩了。自己的老父亲和老婆孩子很快都要来天津定居了,只要有主子的组织罩着,川岛自认为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迟早让那些无视自己的高官显爵的大人物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
咱们且不说川岛的思想变化,或者叫川岛浪速是如何堕落的心路历程,他心目中的大神吴大人正在齐鲁会馆的独院里转磨,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谈笑间灰飞烟灭的潇洒倜傥。
“丫的,老娘们玩我吗?”吴宸轩给度娘抱怨着,循例也没有得到液态金属的答复和安慰。不过已经在这个小院里养尊处优的呆了半月的吴宸轩已经有些暴走了。“这帮子活僵尸就没个卵子,要是对爷们下黑手,你嘛调动骁骑营、健锐营、善扑营的八旗兵啊,就会晾凉他、晒晒他的,玛德当老子是床垫子啊,欠晾啊。你说是不是啊,放着山东大把捞银子的事情不干,大热天的跑到这四九城里,我容易么。窝们,还不待见我。老弈啊,你给老弟我说句公道话。”
“得得得,算是本王惹不起你”弈劻已经听得满头大汗了,大清国敢在四九城里高喊老娘们的也就是这个二货了,好死不死的自己的半条命还拴在他裤腰带上,他要是被咔嚓了,自己断了红盒子印度土,那还不得直接抹脖子啊“老弟啊,且忍忍吧。老哥我现在也走背字,说话不顶屁用。李大总管也跑不动腿了,现在小德张那骚蹄子得势,老李的十几个干儿子都给新干爹去捏脚捶背了,老李身边就剩下管事刘和两三个蓝皮子货了,也凄惨的很。老佛爷这年纪大了,爱听年轻人的撺掇,万寿山那里咱们都说不上话,连老袁都进不了园子了,哎,这事闹的。”好容易等老弈劻诉完了苦,吴宸轩也明白清流们最近抬头,因为前任布政使老张头的事情,加上自己又是洋务派的领军人物,和清流结了死仇,加上最近铁良、荫昌等少壮派的满族官僚势头正盛,瞧着山东这块宝地,分润不到油水自然是想先搬到自己这块拦路石,不过慈禧老娘们还算明白,知道现在的朝廷不同以往,自从两宫回銮之后,朝堂的权威已经日渐凋残,各地的督抚手里有兵将有钱粮,像是刘绅一、张之洞等老臣还好,多少顾忌名声,不会与朝廷太过对抗,但是像是直隶、山东、四川、云贵、甚至关外三省等地已经有了唐末藩镇的雏形。现在地方督抚对朝廷的动作非常敏感,朝廷也不敢贸然动作,免得引起多米诺效应,虽然老娘们未必知道这个效应,但是掌管这大清这条破船四十年有余的老妖精道理还是明白的。
吴宸轩还待给弈劻这个老王爷施加压力,看看能不能掏出点干货来,这时候一个门房进来回话,说是大英帝国的蒙塔古子爵前来访友,请示是否大开正门接待。吴宸轩撇撇嘴,“给老阿传个话,还大英帝国子爵阁下,就说当我是朋友的,井里冰镇的大西瓜、可乐管够,爱来不来。要是子爵来访呢,就说大清巴图鲁吴大人正在练功,没工夫搭理他,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门房惊得下巴都掉了脚面上,四九城里敢跟黄带子耍横的见过,敢和洋人、还是个有爵位的洋大人玩个性的还真没头回瞧,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跑腿,到了二门一通禀告,那翻译也惊得老大一张嘴,正在那里结结巴巴的准备翻译的文雅一点,老阿童鞋已经启动了,一把推开门房就急匆匆的冲进了独院,门房一个劲的抖露手,坏了坏了,这下褶子了吧,该,别说你个二品,前两年闹拳匪的时候,为了给洋大人赔罪就是王爷、贝勒爷的都赐死了好几个,让你癞蛤蟆上马路,楞充北京小吉普。埋怨归埋怨,门房还得跟进去,不过进了院子他就和身后跟进来的翻译两个人吓得成了木各章,只见刚刚还一脸怒火的大英子爵大人把高筒礼帽、燕尾服连着手套、手杖都给随手扔在冬青丛上,又想了想干脆连白衬衫也给扒了,一仰脖先灌进一小瓶滴着寒水的可乐,一脸幸福的打个饱嗝,然后光膀子穿个半截袖的汗衫就和吴宸轩吴大人抢起了石桌子上的冰镇西瓜,嘴里一嘴的济南土茬子“窝们,就知道你个二流子吃独食,也不知道让让爷们。别兹味了,没见我还股得着了吗,赶紧给个马扎子坐。”
连上原来在院子里闲聊的老弈劻,三个人都下巴脱臼了,流着吃拉拉也不知道擦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