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满清覆灭在即,他们割让两广、两江给英法,割让新疆、蒙古给沙俄,割让东北给日本,向几国借兵围剿革命党,我不知道乔先生有没有把握打退四国加上北洋新军的进剿?”
“何至如此?”乔夫惊讶的大声说道“满清此举不是在自取灭亡吗?四国如果占据这些地方,中国还有几何?他满清除了中原、两湖、四川、陕甘岂不是都要失去了吗?那他们不是亡国在即了吗?他们定然不会如此的。”
“他们会的,除非他们没有时间这样做。”吴宸轩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乔夫这个乱党头子居然如此天真,会相信满清的操守“君不闻,满人有句话叫“宁与外人,勿与家奴”,因为他们觉得奴才翻身当主子,他们会跌入无底深渊不得超生,而如果是外人当道他们至少还能当奴才苟活于世。所以他们如果感觉到自己覆灭在即,疯狂之下绝不惮于出卖?国土,反正大部分也不是他们自己的国土,卖汉人的利益他们可从来不手软的。”
“这样说起来,倒也是的。满清卖?国毫无顾忌,他们是崽卖爷田心不疼。”乔夫点头称是“不过你刚刚说的日本会干涉我国革命,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奥,何以见得?”
“这次日俄战争,战后日本不就把所占的东北土地都还给满清了吗?呃,仅仅占领了一个辽东半岛的关东州。而且日本民间的有识之士为我国革命提供帮助,出钱出力,甚至奋勇献身的都不乏其人,中国革命可以说与日本志士们的贡献是分不开的,要说是日本有鲸吞我国土的意图,我实在是难以相信。”
“嗯,我觉得你说的日本志士大概是指的玄洋社的众人吧。”
“不错,头山君曾支持中国*革命党推翻满清,并予我党大量资助革命运动,我党公认其为我们党的“革命志士”。今年7月30日,在玄洋社诸君的斡旋下,各派中国革命组织在东京玄洋社总部共同成立了中国*革命党。”
“或许玄洋社有人真是同情革命,但是东亚地区只能容纳一个列强国家,日本绝不会容许中国强势崛起。”吴宸轩见无法说服乔夫,知道革命党和日本人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没有爆发全面抗战之前,也没有多少人认为日本会以蛇吞象,有全面侵华的狂妄之念。“我这次来拜访主要是为了和贵党做个约定,看看贵我双方能不能在一定的原则下和平相处。”
“奥,乔某愿闻其详。”乔夫听到和平相处,也觉得是个良好的契机,至少以后起义不用担心武翼新军这支强悍武力的绞杀。
“第一、不卖?国,不能以国家利益交换外国支持;第二、不依赖会道门组织,不能放任民间组织,必须遵守一般意义上的法律和公义;第三、双方互信,不能对武翼新军控制的地区人员进行策反活动,否则武翼新军保留实施报复的权利,双方均可互相发展党员信众,在武翼新军奉命镇压时,保证起义骨干力量的安全撤离;第四、双方放弃采用刺杀暗算、造谣中伤等违背道义的手段对对方进行攻击的行动,如果出现双方的矛盾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如果不能协调一致,则通过公开辩论来决定是非;第五、不再鼓励任何人采用暗杀、爆炸、煽动暴*乱等手段对清政府进行攻击,起义等军事行动不在其列。”
看着吴宸轩递过来的一张白色的信笺上一条一款的要求,乔夫陷入了沉思,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乔夫衡量了得失利弊之后终于表态。
“吴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跟我的几个盟友商议一下,不过我个人认为可以将这五个条款作为我们合作的基础。”乔夫斟词酌句的说道。
“好的,我能理解,实际上这也是我在来之前和几位重要的军政主官商议的结果。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协议泄密,我们将不会承认这一协议,并且会对革命党进行报复行动。”
“了然了然。”乔夫说道“我也只会和克敌、玉堂他们商议绝不外泄。我刚刚看着这些条款很是诧异,实在是不明白贵方的协议为何完全没有提到贵方的获益之处。”
“我们的获益就是民族的先进力量得以保全,不再内耗。贵党的革命青年们不会把生命消耗在毫无意义的暗杀之上。更重要的是一个原则,我们都要遵守不可逾越的原则。”吴宸轩说道此处有些灰色的表现“或许是我们的民族太过精明,往往会寻找漏洞突破原则,却把本该保护他们的原则当成一种枷锁,最后在自己的利益被原则之外的东西给破坏殆尽的时候又去抱怨别人不守规矩,这不得不说是我们民族的一种悲哀。”
“你可以相信我们革命党是不会不尊重原则,信守承诺的。”乔夫很是自信的说。
“或许吧,我期待你们的表现会表里如一。合作愉快!”两支大手握在一起,这或许是两位枭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真诚的握手了,可惜除了窗外的鸣蝉再无见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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