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辚辚,铁甲铮铮,虽然停在战线内覆盖在伪装网之下的那些轮式战车似乎没有多少气势,如同一堆堆的枯草黄叶,但是当这些装甲车的引擎发出嘶吼,挣脱了身上的束缚之后,特别是一名名穿着橡胶雨披似的防化服,带着鬼脸面具一般的防毒面具的士兵毫无声息的鱼贯登上车辆,在几辆装着一些奇怪的铁架子的车辆的引导下已经开始启动,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柴油味道。但是金戈铁马的雄壮让不少戴着平底锅的英国兵、帽子上插着火鸡毛的澳大利亚士兵都走出战壕来观看,这样的阵势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西线,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
“74、75、76”一位英国上校正在指点着数数,看看从丘陵后面鱼贯而出的这些车辆,他不禁惊叹时间的神奇,十几年前他们还扛着步枪在这个国家的皇宫里参观,予取予求,甚至可以肆意杀戮他们首都的居民,但是仅仅十多年的时间,大英帝国的陆军已经需要仰视对方,至少他知道皇家海军正在研制的那种水柜可比不上这些装甲车辆,虽然他们都是轮式的,也许装甲上比起这些中国的轮式车辆能厚一点,但是5公里的时速甚至比不上一名士兵奔跑的速度,而庞大的身躯如此招嫉恨,几乎可以肯定如果那些笨拙的家伙出现在战场上第一次或许德国人拿他们没办法,但是等到第二次使用这些家伙,对方一定会调集足够多的身管火炮摧毁这些大号的靶子,可惜他的话不会让伦敦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爷们有什么触动的,真该让他们来这个战场上看看*中国人的表现,一些几乎完全是载重汽车加上合理的装甲保护和火力配置,在不降低多少机动性的情况下,他们的生存力在战场上甚至不比那些履带式的铁盒子差,而这些用三十到五十公里时速在战场上奔驰的家伙完全可以用他们那些双联装的大口径机枪和50毫米短管火炮把对手的步兵炮兵甚至是骑兵给送上天,因为能打得动他们的重炮肯定追不上他们,而能追得上他们的骑兵根本就啃不动这种狂飙的铁罐头,步兵?他们还能怎么办,步枪机枪手*榴弹都拿这些家伙没办法,难道要他们站在战壕里冲这些装甲车辆吐口水吗?
且不谈这位上校的怨念,单单是远征军面对的这段堑壕体系就够指挥部参谋人员们头疼半天的了,如果不是国内及时送来的那批奇形怪状的装甲车辆,参谋们甚至都打算把装甲车埋在战壕里当炮台使用了。
说到战壕体系,其实从日俄战争中就已经日臻完善了,现在随着拉锯战阶段的到来,战线的稳定让双方都有了机会好好雕琢自己的战壕防御体系了。
德国人的防御工事就建造的非常出色。他们建造的掩蔽物和据点位于地下深处,防炮弹并且空气流通。因为德军比他们的对手更想战略性地撤退到一个准备充分的防守位置。他们还首先使用了“深层防御战略”,即在几百码宽的前线交战区中修建一系列孤立的阵地,而不是一个连续的壕沟。每个阵地都可以为它的相邻阵地提供炮火支援。虽然进攻方可以在阵地间自由移动,他们还是要遭受防守方的纵射。英国人最后也采用了相似的工事,但是德国于1918年发动“春季攻势”时它还没有完成,这次攻势证明,即使英国人的工事已经建造完成,它们也不会起到多大作用。
除了永备工事之外,双方还建造了不少临时战壕。当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时,前方战壕附近就会出现几个临时战壕。这些战壕里的步兵将会随前方战壕内参加第一波攻击的士兵一起进攻。还有一些无人的临时战壕延伸到了无人区里。士兵可以通过它们执行多种任务,比如在敌军铁丝网附近监听敌人动静或发动奇袭。
当一个战壕有一部分凸出到了无人区内时,一个突出部就形成了。面对突出部的敌军战壕叫做“凹陷部”。大块的突出部对里面的士兵来说是很危险的,因为它容易三面受敌。
在前方战壕后面几千米,通常有至少两个部分完成的战壕,它们在前方士兵撤退时就会被用到。德国人经常挖一些多余的战壕系统;1916年的索姆河战役中,德国人挖了两个完整的战壕系统,它们相距1公里,而在1公里之后还有一个部分完成的第三个系统。多个战壕系统使协约**几乎不可能发动决定性的进攻。如果第一个战壕系统的一部分被敌军占领,防守方就会从第二个系统挖一条通道到第一个系统中没有被占领的部分。
这些壕沟并非笔直,而是锯齿型的。这就意味着一名士兵在壕沟里无法看到十米以外的东西。这种形状的壕沟在敌人从侧方进攻时会保护它里面的步兵,否则里面的所有部队都会暴露在敌军火力面前,伤亡会很惨重。如果一颗炮弹落进壕沟内,它的弹片飞不了多远就会被挡住。壕沟面对敌人的一侧叫做胸墙,背对敌人的一侧叫做背墙。背墙使士兵们的后背不会为落在壕沟后方的炮弹的弹片所伤。如果敌军攻下了壕沟,那么原来的背墙就会成为胸墙。壕沟的两侧会用沙袋,木架和铁丝网进行加固。壕沟内的地面通常会被铺上木板。
士兵们的掩蔽洞位于支援战壕后部。英国的掩蔽洞通常有8至16英尺深,德国的掩蔽洞一般要深得多,距地面最近的也有12英尺深,有时甚至能达到3层楼的深度,士兵们通过混凝土台阶走到上方。
为了使一名士兵可以在不暴露头部的同时观察到战壕外面,壕沟的胸墙上会有一些射孔。射孔可以简单到只是沙袋中的一个缺口,但它也可以使用钢板来保护士兵。为了击穿射孔,德军狙击手使用了穿甲子弹。还有一种观察战壕外部的方法便是使用潜望镜,它最简单的形式就是一根木棍与两片镜子。在加里波利的澳新军团壕沟内,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士兵使用了潜望镜式步枪来在不暴露头部的情况下向敌人射击,当然你就不用去追寻什么准确率之类的高精尖的玩意了。
面对这种防御工事,任何步兵进攻不管有多少炮火支援,都是一场灾难性的惨胜或者大败,交战双方已经厌倦了这种简单的血肉交换,但是苦于没有多少好办法解决这个矛盾。不过中国人带来了他们的作战方式,或许可以试一试,反正失败了损失的也是中国人的生命。在这种情形下,牛牛们还在矜持,早就被榨干了血肉的公鸡们迫不及待的同意了中国人在地面战场上在“某些特定作战区域内”可以独立指挥自己的部队,而不是像殖民地军队一样作为填充物被塞进防线的窟窿里。鉴于中国航空队在战场上那惊艳的表现,牛牛们也不好对黄种人是否能适应西线战场提出什么异议,而且毕竟西线的主力是公鸡,他们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哦,是同意了法国人同中国人的协议。
面对西线的这种错综复杂的战壕体系,中国远征军的装甲战斗工兵大队应运而生了。他们的武器包括抛射炸药索的“射水鱼”排雷火箭车,前面一个不断滚动的圆铁桶子还甩出一根根铁链子砸着地面的“螃蟹”扫雷车,伸出两个大钳子似的“蝎式”铁丝网切割车,长颈鹿一样探出两截长长的铁架子的“天牛”架桥车,车头上安装着推土铲一如独角仙的“野猪”推土车。这样奇形怪状的车队还真不愧是“吴老大的动物园”。不过在面对西线那种错综复杂的堑壕地形,没有这些家伙在前面开路架桥,后面的那些火力强劲的轮式装甲也是毫无用武之地啊。
地面上满是残存的磷火,焦黑卷曲的残骸和死死抓着自己喉咙扭曲着保持求生姿态的尸体,布满了堑壕,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喘息着还拿着步枪的德军士兵面对烟雾中轰隆隆碾压过来的铁甲战车甚至有些漠然,他们有的端起步枪射击,直到打光了弹夹,发现毫无作用就干脆一屁股坐在战壕里再无反应,认命似的等着被对方士兵击毙或者俘虏。还有很多士兵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呼吸一下仍然有毒的空气,枪支弹药早就扔在一边,连战车开到身边都没有妨碍他们使劲的抓挠自己的喉头。
零星的枪声响起,那些还在挣扎的德军士兵都被一一击毙,他们已经没有救了。而那些还能用毛巾捂住口鼻的士兵在装甲车上中国士兵的示意下,解除了身上的武装,走到几辆装甲车围成的圈子里蹲下,在这块地势比较高又正好在风口上的地方他们才能呼吸一下混合着硝烟和烤焦味道的空气,这里至少没有多少磷化物的颗粒。
中国远征军的装甲分队继续他们的武装游行,一直开到了烟雾区的边缘才发现了一群正在惊慌失措的拖着大炮撤退的德国炮兵,不过12.7毫米口径机枪和50毫米短管加农炮的射击伴随着秦弩步枪的清脆枪声,把这些士兵打得东倒西歪,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德国人的炮火反应的很快,一阵轰鸣之后,上百发的150毫米以上的榴弹就砸在烟雾区的边缘地带,如果是英国人的水柜,现在已经是废铁一堆了。但是,轮式装甲的速度才是他们的生存保障,刚刚扫射了对方炮兵的装甲分队迅速分成几个中队向烟雾区的其他地带扫荡而去,把那片空空的阵地留给了德国炮兵为他们的同行找场子。
中国装甲力量的首秀在一片烟雾中开始,又在一片烟雾中结束,除了零伤亡夺取了三公里纵深的五公里防线之外,法国的一战战史上对于此战并无多少记载,或许是认为这一切该归功于那种被诅咒的“恶魔之卵”,法国人对于中国装甲兵的印象并不深刻,中国装甲力量仍然是欧洲人眼里的神秘之师。不过连法国人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不久之后要靠这些他们认为并无多少实际战斗力的装甲车辆挽救他们的主力,这或许就是战争之神的幽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