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扶的,尊老爱幼,中华美德,在下虽然愚钝,但是也深受圣人教谕多年,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你是黄大部长,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如果你也是一个要养家糊口的升斗小民,面临可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风险,你还能如此硬气吗?”
“这个….”黄鑫培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区别,不过如果说不扶似乎也说不过去。在两难间黄鑫培发现老大的思路已经超越了案件本身,他在考虑的是全社会的道德危机,这个问题远比一个彭虎案更加重要。
“鑫培,你可知道。其实扶不扶它已经不是一种玩笑话,现在甚至朋友之间都在问,如果真看见这种情况你到底该怎么做?大多数人会很坦率的回答我不扶,为什么呢?我害怕,怕被讹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出现的那几个糊涂案给大家、给全国人民这种警示,而且告诉大家你没有撞老人的话你干吗去扶老人呢?我觉得法官的这样一句话实在是把中华民族的道德体系推到了一个可怕的边缘。像我们现在发生多起老人摔倒没人帮扶的尴尬事件,其实就是这前段时间这个糊涂案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具体体现。”吴宸轩脸色有些晦暗,中华在军事强悍,经济发展,科技昌明,政通人和的繁荣背后其实已经存在着越来越深的隐患,那就是维系民族灵魂的道德体系在经济社会面前正在逐步剥落,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撑,只怕离着中华道德沦丧的日子就不远了。
“鑫培啊,你觉得这个彭虎案就死扶不扶一个摔倒的老人吗?我觉得这是一个社会的悲哀。要套用一句不大合适的话,我们的民族到了一个最缺德行的时候,就是让人们都不敢去扶一个老人。我觉着这种情况是一种警示,如果这种情况下去的话,谁家的老人在外摔倒都是同样的结局,不会有人扶的。在这种可怕的社会的冷漠中,所有人都是失败者,包括那些个公诉人、法官、和陪审团,我不知道那些司法人员,到现在为止怎么想。他们认为他家的老人出去摔倒会有人来扶吗?当然我觉得他们可能也会有一点考虑,因为他的这种判案将会导致的是无数人在冷漠甚至是自私的眼光下无辜的死去,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元首,我觉得这个案件的误判恐怕是他们也受到了现在社会上那些道德沦丧的现象影响,所以才…”黄鑫培虽然也看不上南京和南通的那些个糊涂虫,但是在老大面前,还要给本系统的人开脱一下。
“黄部长,我记得我们国家的法律中有个基本的法律原则:谁主张谁举证。如果一个摔倒的老人不能完全举证扶他的人就是肇事者的话,法院为什么要这么判?这个事件本身就反应了现在法官无法想象他们本身的判断力,在他们的逻辑和概念之中,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是见义勇为的,所有人都是罪犯。只有这些肇了事的人才会去扶老人,这简直是混帐逻辑。这种逻辑为什么能当法官,而且做出这样的判断,我觉得这真是值得考虑的一件事情。”这一声黄部长,让黄鑫培的冷汗就顺着脊梁骨淌下来了,可以想象老大有多么愤怒才会对他这个老部下称呼官称。
“当然,从社会的角度来讲,法院为什么会这样判,跟我们整个老百姓所缺失这样一种救助保障机制也是有关系的。在成熟的国家机制中,穷人的救助是不用法律来管的,他有一套救助基金。那么这个时候法院也不用担心穷人没有钱去救治,而要把扶他的人来做冤大头。那么从这种情况之下,我相信从社会和法律的角度共同来救治,也许能够救治我们这个社会的顽疾。”吴宸轩见到黄鑫培面如土色,心里也觉得不该给他太重的话。于是话锋一转,探讨起了社会救助机制,不过黄鑫培已经明白老大是要对这种有法不依执法混账的家伙开刀了,这一点上黄鑫培也深有同感。
于此同时“彭虎案”成了社会舆论的焦点,随着一样样的证据被发掘和出示在法庭上,社会舆论变得无比强大,犀利的指向了老太太的家人和一审二审的司法官员。
“任何社会都有道德高尚的人和道德低下的人,连孔子都咒骂他的老朋友原壤“幼而不孙弟(小时候不知道友爱兄弟),长而无述焉(长大了没任何作为),老而不死,是为贼!”并且“以杖叩其胫(用拐杖敲他的小腿)”。任何时代都可能出现极个别为昧良心的,但这也正好检验我们的道德环境和道德水平:看法律和政策能否给助人救人者公平的对待甚至褒奖;看公众是否能冷静、理性地看待,是否因个别不道德的行为而降低自己的道德要求。清季以来,在“效率优先”的幌子下,22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游荡着利益为上的幽灵,短短的十几年,其中有一部分国人的良知彻底埋没了,人家欧美国家富裕了数百年之久,社会道德也没败坏成今天的中国这样。而我们把人家好的没学来,坏的全部照学了。看看今天的中国,涵蕴几千年的社会道德全面沦丧,孕育数千年的社会公德全面沦陷。在惨痛而无奈的现实面前,在臭气熏天的猫粪中醒来后,我们不得不深思,不得不反省。“洪世藩的言论依然犀利,在这场全国性的大拷问大辩论中也是嬉笑怒骂,独领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