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妙甜蜜的滋味,仿佛是给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新的大门,嘴里是甜的,大滴大滴的眼泪却如泉涌般不由自主地顺着小脸滑下……
他尽乎虔诚地吃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甜饼,想起给他老婆婆说的话,吃完要喝水,去哪里找水呢?
他顺着小路漫无目的走着,终于在一处竹林前找到了一眼小泉,趴下来喝水时有一个光头的老爷爷过来与他说话,然后将他送回那处高墙小院,哑伯伯这次出乎意料的没将他捆起来,又过了几日,他被带出小院,带到了光头老爷爷那里,老爷爷说从此后自己跟着他,不必再回原来的小院。
这就是他的师傅,他跟着师父识字念经。师傅住在后山,地方很大,他可以随意玩耍,只要不穿过那片竹林走到前面——他想走也走不出去,只能在林中打转。
再后来,他偷听到了师傅与老友说到他的身世,从此无法再听天由命地继续做个打坐念经的小和尚……
走到今天,回首来时路,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心中支撑他的,除了不甘于命,还有老婆婆的顺手施善,初尝白糖软饼甜蜜滋味时的颤栗……
……
“公子?”
玄朗被荣娇的一块蜜饯勾起往事,一时神色恍惚,幽黑的眼眸深沉莫测,岐伯在旁看得心惊,不由小心翼翼的出言相询:“……莫非小楼公子的蜜饯,味道不合?”
不然怎么只这么在嘴里含着,不见咀嚼下咽,也不见吐出,这是味道好呀还是不好呀?
“极好,甚合我意……”
玄朗眼眸微垂,再抬眼时,眼底的风云变幻已重归风轻云淡,牙齿割开果肉,果肉中的每一个小颗料都在争先恐后的开裂,释放出更多的甜意,味道充盈在嘴中的每一个角落,甜到浓郁的糖汁滑向喉咙深处……
因为嘴里含着果脯,他的声音低而含糊,岐伯只听到了极好两字,后面的几个却听得不甚清楚。
“噢……”
极好就好,岐伯放下心来,施礼退下,这小楼公子还真是邪门儿,公子凡是对上他的事,就有反常之举!
不就两匣子蜜饯点心嘛?再独特又能独特到哪里去?公子还能为了一块果脯动容?含在嘴里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站了这么久,是怎么回事?
公子还没吃过蜜饯吗?何况,公子的口味素来是没有偏好的,何时喜欢吃甜了?
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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