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有人应声:“谁呀?”
是一道苍老嘶哑的妇人的声音。
“我。”
玄朗答得简洁,荣娇听了差点想笑,她怎么知道你是谁呀。
果然院子里的人想得与她差不多,甚至比她还干脆,直接道:“是要吃面吗?面馆不开火,家里也没有,请您吃别的去吧,对不住了。”
连没门都来开,听脚步声似乎又转身回去了。
估计是类似见面馆不开找上门的情形有过不少,应付的话辞顺嘴就来了。
“不为吃面。”
玄朗不以为意,温声继续说道:“在与老安是故交,路过此地,特来拜会。”
“……”
里面微顿了,拖拖挞挞的脚步声近了,吱呀一声大门开了道缝,里面露出一张憔悴苍黄的妇人脸:“您认识我公公?”
……
“贵客请喝茶。”
开门的妇人将两碗热茶分放在玄朗与荣娇的手边,一声不吭地退回到婆婆的身后站好。
陪坐在玄朗荣娇对面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道是老安头的老伴,先头开门的是她的儿媳妇,安家儿子的遗孀。
“乡地方,只有粗茶,二位别嫌弃。”
安老太太虽没见过大世面,年轻时却也常到面馆帮忙,见到生人并不慌乱,只是明显有些精力不济。
“贵客从哪里来?当家的病着,也没法起身与您见礼……”
这两位年轻公子,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她嫁到老安家几十年,自然知道老安家没有这样的亲戚,所谓故交,想是以前曾在面馆吃过面,说起来,提起老安家的龙须面,老头子那手艺,真没的说。
可现在……
老太太想到躺在东屋炕上的老头子,再想想西厢里不能动弹的孙子,一时悲从心生。
“无需客套……老安病得很重?在粗通医术,不知能否让我给他看看?”
玄朗端起茶碗,茶汤黄浊,果然是粗茶,不是老太太自谦。
他抬手喝了几口,荣娇自打进屋就随他行动,见他端碗,也端起来喝。
茶叶虽差,水是热的,喝起来热乎乎的,比水囊里的凉水要舒服。
“您是郎中?”
老太太这的表情要真实许多:“太赶情好!太麻烦您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将玄朗二人往屋里让:“郎中说老头子这病是急火攻心,多吃几副汤药养养就能好,可药吃了几副,还是不见强……”
还有孙子……
病急乱投医,儿子死了,老头子与孙子病倒,家里的男丁全躺了,就老太太与儿媳两个妇人撑着,早就一筹莫展,且不管突然登门的贵客是粗通还是精通,总之,会把脉会看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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