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娇又做梦了。
这次梦到了一个人,在她眼前不停地走来走去。
是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荣娇觉得应该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看清他的脸。
只能任由他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玄朗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与脸颊,清俊的眉眼闪过思索。
他素来睡眠浅,刚才被她异于平常的粗重呼吸声惊醒,掀了被子,顾不得穿鞋,直接飞奔到她的床前,只见荣娇紧蹙眉头,头在枕上小幅度地来回微摆着,嘴里喃喃低语着,声音太小挤在喉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玄朗不敢造次行事,直接将她唤醒,只得上床半搂着她,轻轻地喊她,一点点加重加大声音,直到荣娇停止的摇头,眼皮仿佛很重很重,挣扎了很久,久到玄朗都忍不住俯身将一个个轻柔的吻印到她的眼角眉梢,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梦到了什么?
躺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荣娇一点点开始回神,说是噩梦,似乎也算不上……梦中的情景,好象只是一片空白,不是忘了,而是这个梦,本身就是没有内容的……
来来回回的只有一个人影在飘……
飘?
玄朗敏锐地捕捉到荣娇的这个描绘词,一般而言,能飘的人态,要么是身手不凡有高来高去本领的,要么是鬼魂幽灵状态,荣娇梦到的,是真有其人还是某种非人状态的指向?
“看不清体形与模样……只不过,有种熟悉感……”
荣娇捧头仔细回想着,好象没有不行,想不到更多。
“不要急,如果是很重要的,以后还会梦到或想起来的,现在不想了……夜还长。再睡会儿……”
玄朗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乖,我陪你,睡吧。”
荣娇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些困意上涌:“嗯,那我睡了,你先别走……”
与彩虹约了明天去她家的山庄打猎,需要好体力。
“我不走。睡吧。”
玄朗向上拉了拉被子,象哄小孩子睡觉似的,隔着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看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慢慢变得轻柔绵长,胸膛有着小小的起落,身体也愈发得放松柔软。
知道她睡着了,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玄朗的目光绵柔得如陈年的佳酿。她小小软软的身子乖顺地贴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衾衣,慰贴着他的肌肤,温暖而舒适。
飘着的男人……
会是谁呢?
想到前几天荣娇问过楼满袖哥哥的情况,资料他早就派人查过,手里也有一些,当时没有直接告诉她,一是想要查得更齐全些,二来也是……不确定这消息对荣娇是否会有不好的影响。
在他还不能完全无顾忌地与荣娇近身相处前,他不想任何可能会影响荣娇心情或情绪的问题出现。
十几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不急在一天半日。
那个人已经死了,早说晚说都改变不了已死的事实。
而且,死得正常又蹊跷——据说是妹妹意外殒命后,伤心之余。饮酒过度,在书房醉睡了一夜,染了风寒,缠绵病榻,不久病情加重,就去了。
正常而自然的死法。悲恸、醉酒、受凉,风寒难愈,每一个关键点都符合常理。就因为太正常了,反让玄朗觉得有些巧合地刻意,或许他与他妹妹的死有所关连,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