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轻轻拉扯方向前衣角道:“他们这是来求药的。”说着指了指身后书架上天字号格子内那本记录。
果然,莫如非含笑道:“老仙说笑了,我等前来,自然是想请老仙大发慈悲,赐下灵药好救治我家小主人的。”
方向前有些悟了。指了指小徒弟刚刚取来的记录,轻声问道:“难道说,书中记录的那老头儿和小朋友是父子?”
小徒弟点了点头。
方向前道:“他俩竟然同一个症状,难道是遗传?”
小徒弟脸色尴尬,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莫如非听不到屋里回应。不由得唤道:“老仙、老仙?”
方向前大声道:“你等会儿!”
“是,”莫如非毕恭毕敬道。再不敢出声打扰。
方向前腾出手来,一把揪住小徒弟衣领,轻喝道:“你他妈快给我说说清楚。敢有隐瞒,我即刻废了你!”
“是、是。”小徒弟压着声音道:“这两位病患,一位是飞鹿族国王莫千铭,一位是他的幼子莫敏。早些年,老仙年年只为老国王炼制丹药,大约是从七、八年前起。老国王病好了、没事了,小王子莫敏却是每年均得服食老仙的灵药了。”
嗫嚅了片刻,小徒弟想到了方向前搜灵的手段,遂继续解释道:“其实、大约是三年前,老仙便将记录莫家父子病情的活儿交待给了我,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着一个天大秘密。”
方向前催促道:“捡要紧的赶紧说,没看见外面都快要开锅了吗?”
小徒弟道:“是。听老仙说,为了能从飞鹿族不断得到彩翼飞鹿用于培育神鹿毒母,也许是从老仙师父那一辈起,便是开始了与飞鹿族的交道。”
“最开始,自然是治愈过许多飞鹿族族人的,后来,为了牢牢控制住飞鹿一族,我们……不,老仙等人便是开始了在丹药中下毒了!”
“啊?”方向前惊到失声,这他奶奶的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哪?
“正因如此,多年以来,老国王才会一病不起,不得不年年服食我们、不,老仙的灵药。”看得出来,小徒弟已经在努力与老仙画清界线了。
他解释道:“直到前些年,老仙去过一次飞鹿族人的领地,回来后对我说,那老国王没几年的活头了,王位迟早便是那莫敏的。”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小王子突然得了与其父一模一样的怪病,整日里虚弱无力,简直是连正常起居也不能自理。”
“奇怪的是,也就是从那一时刻起,老国王竟然完全康复,不用再服食老仙的灵药了,倒是小王子,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服药之旅。”
“直到后来由我负责记录,这才完全明白,原来在那赐给小王子的灵药中,却是暗含着一种毒性非常缓慢的毒药的,总得要过上半年以后,才会慢慢发作,且愈来愈烈。”
“如此一来,飞鹿族人每一年,便是都不得不来求药了。老仙再问他们讨要几头彩翼飞鹿,他们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给。”
方向前此时对老仙的为人已是鄙夷到了极点,为了自己的利益,竟能数十年如一日对“病患”下毒?而且,竟然能对一孩子下毒?亏我之前还想感激他来着!哼。
可是……方向前想到便问:“可是,那药呢?”
这会儿,你甭管药中有没有毒,取药之人却是已在门外候着了,总得手中有货,心中才安哪。
小徒弟抬手一指方向前的不周玉,道:“便是在你之前收走的一只锦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