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则是不喜欢跟在别人屁股后边,她向来不太与人亲近的性子,但对于这个流着鼻涕的娃娃讨厌不起来,于是不管何煦抗拒的眼神,硬拉着何煦要去别处热闹的街巷,买好吃的去。
夏泽无奈,于是随意塞给二人一笔银子,与潘朝一同起身。
潘朝和夏泽走在路上,两人都各怀心事,最后是夏泽率先打破僵局:“潘朝,那天过后,你大哥一直待在衙门?”
潘朝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嗯,说是有些要紧事要处理,他平日也这样,为了处理政务,整日泡在府衙,极少回家。这两日他忙着将此时上报朝廷,好让大齐派出相应的援兵,还要广发英雄贴,共同守城以保护此地百姓。就是不知这猿妖何时找上门来。”
他垂头丧气,连带着秀气的眼眸都耷拉下来,自嘲道:“我这次捅的篓子,可不小。”
“实际上我大哥将你们留在潘府,应该是出于私心,想要借助你们的帮助,好应对这次宿夜城之灾,你们没有义务,牵扯进来......”潘朝有些愧疚。
夏泽用力的打在潘朝肩膀上,骂了句:“真没出息。”
潘朝被着一巴掌打的有些错愕,但也不敢做声,只是怔怔的看着夏泽。
“这猿妖已经在此地作威作福许久了,只要有他在,百姓就没有安生日子。无论你潘朝是不是一腔热血找上门去,我相信,只是给这只猿妖找了一个发难的借口。你潘朝刺杀通臂猿圣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不自量力找上门去还连累的事态发展成如今这个地步,那便是错了,用错误的方法去做正确的事,不管你出发点再怎么好,错了就是错了。”
“所以关键在于,如何改错。”夏泽缓缓道。
潘朝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我究竟,该如何改错,我只是个一只脚踏入顽石境的武夫,我......”
夏泽摇了摇头,笑道:“这得问你自己。”
宿夜城以西,在某处通往大齐的官道上,那位姓孙的道士,瘦小的身躯正盘坐在五个堆叠起来的驿使尸身上,他骂了两声,然后用座下尸体的衣物擦去满手的血渍。
他眼神怨毒,暗自嘀咕道:“他娘的,这姓潘的显然是对我起了疑心,说是派出两个驿使,实际上竟暗中派人从小道去往洞京通风报信,若非我留了个心眼,让他把书信传到洞京,引来了大齐谱牒仙师,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根据那两只猿妖密报,那只通臂猿圣得知老巢被一锅端了,勃然大怒,正召集其余两头与他齐名的大妖,要一聚屠了这宿夜城。
对于那潘固以重赏征集来的各路修士、武夫,他倒是不会过于忌惮,毕竟有那三只法力通天的大妖与他相互配合,只怕那些武夫修士来的不够多,到时候分赃不均,那才叫做麻烦呢。
现如今他正是跻身中五境的紧要关头,卡在这个地已有二十余年了,同行都说他是个资质平庸之人,可他不愿意相信,各种邪术偏门,都叫他用尽了,可以就是收效甚微。这一盘棋他密谋了好些年,若是灭了宿夜城瓜分那些财物灵宝之后,仍不能破境,那他就认了。
他忽然察觉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某处,暗中窥视他许久了。
他狰狞一笑,口中念起缩地法诀,下一瞬,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两只躲在草垛中的伥鬼身后,抡起一掌,打的其中一只伥鬼,跌倒在地,另一只见事不好,化风远遁。
道人掌心画有符箓,霎时间火光蹦出,瓮声瓮气:“说,谁派你来的......”
宿夜城靠近洞京,而且历来富庶,因此大街小巷上,格式各样的摊贩,叫卖的吃食、布匹琳琅满目。人人身着彩衣华服,宛若神仙。茶馆内客多如潮水,有戏子在楼上卖场,座无虚席。
潘朝带着夏泽走街串巷,路上遇到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买上一份叫他常常,显然是对这市面上的东西颇为熟络。
二人来到某处,潘昭指着前边的庙宇,道:“前边不远,就是宿夜城的城隍庙,不过很久没有香客,已经有些破败了,这会人少,不如我带你上里边转转?”
夏泽刚要答应,却听到身旁响起一声女子惊呼。
潘朝如猫见了老鼠,转身就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