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董老前辈添麻烦了。”夏泽笑道。
董慎言走在最前边,一听这话回过头,连连摆手,“只不过是小麻烦,商人从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样的小跳蚤,还真不算什么。”
夏泽点头致意,“董前辈为人处世,颇为老道,晚辈该向您多学学才是。”
董慎言呵呵笑道:“夏公子过誉了,但是老夫有个疑问,夏公子行为举止如此儒雅,不像传闻中那个双拳打得大齐王朝低头的武夫,反倒像个才高八斗的状元郎,莫不是老夫走眼?”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夏泽客气,太客气了,不像个武夫,反倒像个文绉绉的秀才。
弥雅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室公主,听他们一老一少私底下的唇枪舌战,听得她头昏脑胀,于是索性加快了脚步。
夏泽摇了摇头,温和笑道:“武夫读书,秀才练武,从不相悖,不该是引以为耻。”
他看着董慎言那赞叹的眼光,笑道:“只是闲暇之余,看了些待人接物的书籍,让董前辈见笑了。若是前辈要考我诗词歌赋,难免让人贻笑大方,笑掉大牙。”
“可若是问拳,晚辈不会退避,一定让前辈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夏泽不卑不亢,武夫砥砺武道,本就该如此,习了拳就该迎难而上,就该向死而生,就该坚信有朝一日自己就该是那苍天在上。
董慎言笑着连连点头:“这才像武夫的傲骨,难怪你夏泽能够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大齐。有机会的话,老夫还真想讨教一二。”
他带着夏泽二人,登上阶梯,来到这艘庞然大物的仙家渡船之上。
此前那艘渡船,由于个别大能施以障眼法之类的法术遮掩,烟雾缭绕,与寻常的大型船只别无两样,夏泽也没有动用神通观望这座仙家渡船,还纳闷这艘渡船就这点大小,怎么容纳数千人。
可是当他登上这艘渡船之时,才发现自己此前还是太过天真了。
这艘仙家渡船,足足有一座小城此那么大。
或者说不能称之为渡船,夏泽目之所及,是一头身形庞然的鳌鱼,背上驮着一座只有其三分之二大小的航船。
鳌鱼的鳞片在日光下光彩绚烂,熠熠生辉。
两道触须宛如腾飞之龙,牢牢的系在渡船桅杆之上。
时不时有巨大的水泡从海底飘出,那头庞大如岳的鳌鱼发出阵阵低吼,引得大海微微颤动。
而在渡船之上,有酒香四溢的酒肆,有十八般兵器俱全的演武场,有仙家法器、符箓放眼过去琳琅满目的仙家店铺,一应俱全。
戏子优伶,歌喉宛转;说书人说学逗唱,引得旁人连连叫好。
有剑客负剑于背后,立在船头桅杆,气宇轩刚。
武夫修士,不分贵贱在酒肆内划拳喝酒,醉倒一片。
夏泽此前应该算得上是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在登上这艘仙家渡船后,心底那个来自乡野的泥腿子少年,才渐渐苏醒过来,虽未说话,兴奋的四处张望。
即便是皇室贵胄的弥雅也没见过这样气派的场景,时不时就要走走停停。
董慎言看在眼底,心中有些骄傲,到底是少年郎,管你是什么王公贵族,还是乡野村夫,上了这艘渡船一定会心生欢喜之情。
两位侍女,大老远便迎了上来,向着董慎言行礼。
“这二位,便是我们渡船的贵客,暮云,思君,还不见过贵客。”董慎言笑道。
两位侍女,生的肤如凝脂,腰身细如柳枝,面容更是宛如皎皎明月,旋即向着夏泽行礼。
“夏公子,接下来无论有什么吩咐,只管和暮云,思君严明,她们二人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到。老夫还有一些事要禀报,就不奉陪了,请见谅。”董慎言笑道。
夏泽点点头,向着董慎言拱手致谢,他旋即转身离开。
弥雅眉头皱了皱,看向那两个颇有姿色的侍女,那老头先前说的什么?任何吩咐都能完成?然后看着夏泽的脸色就愈发古怪。
夏泽脸上有些许绯红,不过很快还是正了正神色,说道:“有劳二位姑娘,带我去往客房。”
暮云和思君,显然都是颇有教养,带着夏泽进入了那件豪华的客房。
可是踏入客房之时,夏泽还有弥雅,对视一眼,脸色有位古怪。
难怪董慎言跑得如此之快,这么宽敞的客房,装潢高贵典雅,面面俱到,偏偏只有一张床?合着时拿捏不准这小子和弥雅究竟是不是道侣啊。
船舱外,董慎言负手而立,满脸坏笑:“少年郎出门在外,要想办成好事,过程还是得老人家帮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