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长鞭的那位修士,吓得近乎肝胆俱裂,眼看夏泽就要落回地面,他心下一狠,旋即奔向那呆呆愣在原地的陈坛静。
陈坛静呆住了,公子此刻还未落地,而陈洞幽和吞天此刻也离她有不小的距离,显然是来不及救下她了。
她紧闭双眼,冥冥之中,感觉到身体各处窍穴之中,涌动着一股极为熟悉的暖意,下一瞬鬼使神差之间,提起剑指。待到她重新睁开眼眸,其中神色俨然不是原本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
陈洞幽双眼微红,而夏泽则是莞尔一笑,一切都如他所料。
那名剑修,死相极惨,身躯像是被人以乱箭齐射,狗啃一般凌乱。
陈坛静晃了晃脑袋,眼神中那股莫名的淡漠开始散去,转而迎来的是不明就里的茫然,而后便是极致的惊恐。
她两眼一黑,眼看就要昏死过去,夏泽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前,用手将她扶正,然后微微一笑。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坛静噤若寒蝉,强忍着。
夏泽笑道:“看样子貌似是被剑气所杀。”
“剑气?是公子出手吗?”陈坛静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这一路与夏泽前行,遇上不少血腥场面,但距离如此之近,还是头一回。
夏泽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而是你哦。怎么,我们的总舵主怕了?”
“我?”陈坛静微微一怔,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地上那具死相惨不忍睹的实体,又发现远处有不少人在看她,于是强打精神磕磕巴巴道。
远处,渡船上的一伙人还在同仇敌忾,想要以自身法器,飞剑,轮番轰炸那棋盘天幕。
那辽阔棋盘之上,灵气翻涌,涟漪四起。
而默默给棋盘灌注灵气的阮河岳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任你们这群杂碎拳法、术法、法器尽出,能够打破我这天衍棋盘一角,算我输。”
他的目光看向船板另一头,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此前带来的几个小喽罗,竟不知在何时被人悉数斩杀。而那个以一己之力斩杀剑修超过半数的少年,此刻也不过是脸色有些苍白。
阮河岳不由得叹息一声,原本他带着那就个剑修来此,也不过是想对这岁寒渡船上的人稍加试探,结果因为某个狗仗人势之徒的轻举妄动,害得整个计划彻底演变成了另一番光景,甚至让他这个下棋之人不得不把这一手臭棋下到最后。
按照他和家中多位长辈的推算,阮家对商家门下这一艘仙家渡船出手是迟早的事,毕竟一艘鳌鱼渡船能够为一个宗门带来的利润,多数人都有目共睹。
但是最好在这艘渡船驶出外海再动手,由那几位潜伏在远处的上五境强者出手,保证能让许多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既可以给商家信誉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又能让大齐王朝想要发难却找不到把柄。
现如今九位剑修已经被屠戮殆尽,就此退去?可那两尊价值斐然的搬山力士当如何?以他的修为,没了其余人帮助,单单操纵其中一座攻伐已经极为不易,想要带着两尊搬山力士远行更是难如登天,若是抛弃在此处,岂不白白便宜了他人。
一直未曾言语的董慎言,纵身一跃,飞上桅杆,周身开始散发出浓浓白烟,显然是将体内真气通过几处关键窍穴运转到了极致,他朗声笑道:“阮公子,现如今你带来的人已经死伤殆尽,我看你要不就直接里去算了,我商家岁寒渡船可以当做先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只当是一场误会。”
阮河岳冷笑道:“误会?我门下倾尽资源培养的九位剑修,死相极惨,就是误会一场?再加上贻误这座大岳的搬运,你岁寒渡船,你董慎言就用一句误会就把我打发了?”
董慎言背着手,眯眼笑道:“那阮公子想要如何解决此事?”
“很简单,死了九个家族内青年俊彦,我需要有个交代,只要你将那个少年交给我,此事便一笔勾销,不然.......”他脸色阴鸷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董慎言不再言笑,猛然站起身,沉声道:“若是我董慎言不答应,又如何?”
“你阮河岳欺人太甚!”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魁梧汉子从人群中走出,对着阮河岳破口大骂。
“哦?你又是哪里来的小杂碎?”阮河岳盘坐在地,双心把玩着一黑一白两枚棋子,狞笑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夫石松涛!阮河岳,你欺人太甚,分明是你阮河岳寻衅滋事,仗势欺人在先,现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倒反过来污蔑岁寒渡船?你不要仗着你阮家在聚窟洲权势滔天,便以为无人能够收拾你,别忘了,这可是缥缈州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