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城围困念天城的这几天里,新城却是出人意料地将贾化林投降的三万七八千人当中,挑选出来一万名,又是从利刃之城投放到战场上。不过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参与对念天城的围困,而是针对并无多少士兵的水城。这上万名降兵,早就一扫之前的沮丧神色,变得神采奕奕,一丝不苟的完成新城所布置下来的围困任务。
说来也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上万名士兵当中,竟然有一千左右,原本就是生活在这水城里的居民。他们的任务,和其他的不同,而是鼓动水城里的朋友亲人等等。新城也不需要他们露骨地说出投降或者反抗的举动,而仅仅是鼓动而已。可是尽管是这样,整个水城,还是出现了不安的情绪。这原本派出五万大军,没有起到效果也就罢了,竟然现在被人将城给围了,这种打击,确实是让很多人心灰意冷。
鼓动的效果并不是马上就能体现出来的,至少在谢寒看来,里面居民原本抵抗新城的心,至少现在减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也是极为好办,只需要用上些时间,自然也就磨掉了。而且谢寒当初的意思,只不过是围住他们,不至于散掉四处逃亡而已。这将念天城攻陷,这水城再抵抗,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念天城整整五天了,全是经受着炮轰。这些火炮没有一落到城内来,可是所有人的心,却提的紧张起来。每天伸延半公里地做法。在这五天里,也终于是来到了墙脚下。甚至就在昨天。凶猛的火炮,将一大段城墙给轰成了碎渣。露出一大个口子来。一些机灵地,早就在七点前,就计算好炮击的时间和地方给偷偷撤下来了。可是一些脑袋反应慢上半拍地,在这一阵十分钟的炮轰中,成了第一批死于炮火下的倒霉鬼。
一天一步的进迫火炮。让所有人的心悬了起来。单是现在已经轰炸到城墙了,明天呢?按照新城地作法,明天凶残的火炮就会伸延进到城里,对里面一片片的居民区进行轰炸。不要以为不可能,在这末世里,人命本来就不值钱。而且钟一鸣所散布的妖言里,这新城可是整个冲云城的人都屠杀一空的,用火炮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思想下。帖近城墙地这一带居民可不顾什么不可以出门的命令,拼命地搬离。整个念天城里。到处是情绪失落,人心惶惶的人们。就是连士兵。早就被新城地火炮磨到没有一丝斗志了,全都是懒洋洋地提着枪。毫无生气地坐在防御工事前。火炮的持续折磨,让所有人失去对抗地勇气,反倒很多人已经希望新城早点打上来,自己直接投降了事,最少能好好吃顿饭,好好地睡一觉。
钟一鸣和李孝道两人,沉默地坐在临时指挥部里,相互望着对方。此时双方的样子,都让彼此吃了一惊,腥红地眼睛,整个人像是在这五天里,足足老了十岁一样。以往打理整齐的头,如今像个鸡窝一样。衣服上满是污渍,哪儿还有一点掌握着十几万人生死地掌权者。
相互间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钟一鸣声音有些苦涩地说道:“李兄,我们输了。”李孝道并没有什么失态的举动,而是全身一颤抖,喃喃地说道:“是的,我们彻底输了。从没有开始,就已经注定的事情,只是我们两人对权力都放不开而已。”他有些失声笑了起来,理了理自己鸡窝一样的头,说道:“我敢说,外面的士兵,如果不是新城没有前来招降,否则早就降了,我们根本就拦不住的。”
钟一鸣有些落寞地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花了我三年的时间将念天城建立起来,将所有异己给清除掉,一掌整个十七余万人的大城。呵呵,这是何等风光?那种意气风,让我一度以为念天城很强很强。心里如果不是拼命告诫着望天市拥有上千万的丧尸,我早就挥兵进行收复望天市的行动了。”
李孝道同样是叹气,他倒了一杯白酒递给钟一鸣,自己又倒上一杯,一口就干掉,苦笑地说道:“我和钟兄你不同,没有什么大志气,只想安安稳稳地在这末世里生存下去而已。能够支撑起水城这一片天,对于我这个以前只不过是小地产经纪人来说,这一生足够了。呵呵,说来可笑,往往权力会迷惘着自己的双眼。这几天,我也看透了,这天是属于强者的,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使命完成了。”
钟一鸣久久拿着李孝道递过来的这一杯白酒,内心的挣扎,让他的手抖动着。“李兄,我可没有你看得透彻,也不放不下。唉,听说了没有?新城的总长,只有不到二十三岁,呵呵,如果我的儿子没有死,也应该快有十八岁了吧?”他将白酒喝下,火辣辣地烧着喉咙,让他更是心事重重。
谁没有一个美满地家?可是xr病毒地暴。所有地一切都改变了。李孝道又何尝没有一个完美地家?每天妻子和女儿总是会在家门口等着自己下班回家。之后一家三口乐滋滋地吃着晚餐。随后就是手牵着手。一家人到花园里。或公园里。悠闲自在地一家子散着步。女儿像只快乐地小鸟。总是有问不完地为什么。总是会看到好奇地东西。就会大喊大叫地拉着自己和妻子地手。一定要去看看。这生活。是何等地幸福美满?
“明天。新城地炮火。就要泄到城里来了。”李孝道有些摇晃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地尘土。向着休息间走去。“念天城是钟兄你地。我李某无权插手。不过至少。今天晚上我会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到了后面。隐隐地。像是唠叨着什么一样。“也不知道像我这年纪。还能不能再娶个老婆。要是再能生个女儿。就好了……”
钟一鸣呆呆地望着李孝道消失在休息间里。一句话也没有说。良久。李孝道地呼噜地声音传来。让钟一鸣一怔间。忽然拿起剩下地半瓶白酒。对着嘴巴。就是一口气喝完。同样是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向自己地那一间休息间。像是喝醉了一样。傻笑说道:“既然李兄能如此豁达。我钟一鸣又何尝不能?呵呵。醉了好啊。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
被围困地第六天。天刚明。新城边上却是静悄悄地。如此反常地现象。当然让念天城如临大敌。而到了七点。以往固定响起地火炮并没有响起来。而是一队队全副武器地新城士兵向着念天城迫近。而如同一条黑线压上来地人潮。让念天城每一个人在恐惧地时候。似乎又有一种解脱感。甚至新城是攻城了。
钟一鸣和李孝道站在城墙上。望着缓慢迫过地新城士兵。特别是那上百只庞大地机械蜘蛛。在初升太阳光下。乌黑地装甲闪着妖艳地光芒。钟一鸣有些苦涩说道:“恐怕在当初。单是凭这上百只机械蜘蛛。就可以轻易间就将我们两城给摧毁了吧。看它们地下愕。等离子炮。还有它们地装甲。我们根本连一点还手能力也没有。”
也许是心底地决定。让李孝道整个人轻松起来。说道:“你说这新城玩地是什么花招?这么强大地实力。早就一股作气就将我们拿下了。却费这么大地气力。修建如此多地防御工事。那火力堡垒。最少也数百个了吧?”他望了一眼钟一鸣。说道:“真地这么做吗?弄不好。这后果可会引起对方地误会。”
钟一鸣笑道:“怎么说我们整个手里,可是八万人马,未放一枪一炮就这么输了,确实是心里有些不服气。不管会不会误会也好,这新城至少要使出令我们信服地实力来。”他犹豫了一下,有些泄气地说道:“若说这实力,单是一百门火炮和一百只机械蜘蛛,似乎早就足够了。看来,还是我的心在作祟。”
新城地攻势,并没有像钟一鸣所说的,凶猛而迅。而是这些人在距离念天之城三公里处,再一次停了下来。一挺挺轻重机枪架了起来,整个场面无声而诡秘。如果说是围而不攻,可是如今的火候,早就足够了。这新城的人还在等什么?这一点,钟一鸣猜不透,李孝道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