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了对手,成功破局,并且给无极‘门’以极大杀伤,这本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郭槐完全高兴不起来,原因有很多,诸如‘洞’天星轨以及‘洞’天星轨相关的信息渠道莫名其妙的用不了,这只是其一,而更让他心情有些低落的是在先前那一分钟打击死难的普通生灵,一分钟,数以千万计的生灵灰飞烟灭了,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普通生灵中的一员呢?
‘洞’天星轨的问题也不小,‘洞’天星轨的信息渠道封闭,这让他失去了获得消息的渠道,完完全全的被封在某个山沟里,没了消息渠道,就不能知道灵空本界和各位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也难知大势怎样。
另外一个方面,‘洞’天星轨被封闭,如果在郭槐未想到破局方法之前,那是一件好事,‘洞’天星轨被封闭,无极‘门’就打不过来,可是现在被封闭又算个什么事呢?无极‘门’打不过来,龙山道也打不出去,龙山道的扩张目前也只能先从八位无极‘门’人带来的八个‘洞’天开始了。
这八个‘洞’天内的道派虽然不多,但是修行者也是不少的,而作为一方‘洞’天,能够为万龙云海大阵提供的力量也是实实在在的,八个‘洞’天,足以支撑起八条天龙的运转。将吸纳八个‘洞’天的事情‘交’给了已经渐上正轨的龙山道,郭槐依旧是独自一人坐镇升仙台,去思考一些事情,有些东西除了自己,别人是帮不上任何忙的。
这种事情,郭槐思考了许久也是无有头绪,不过心情却是逐渐平缓下来,这是在适应,郭槐的适应能力无疑很厉害,不过有些东西关系到内心的最核心,单纯适应只是让那些东西积压下来,此时并不明显,日后迟早会是障碍,早晚也得解决,在苗头处解决无疑是最好。
“没有我,他们也会死的吧,被八位仙君带着与别人‘交’战会死,不带出去,生命到了尽头也会死,遭遇野兽会死,不小心被‘洞’天内部强大的修士‘波’及一样会死,只要不成不朽,不迈步真正的超越,死亡是自出生就注定了的事情。反正是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郭槐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却无法说服自己,如果他是被‘波’及死亡中的一员他会如何想呢?怨恨强者的不仁,怨恨自己的弱小?到那时候还有怨恨的资格吗?郭槐哑然失笑。“都死了还能怎么想,活着是一切意义的所在,死了一切都是空,不是强者的不仁,而是自己太弱小啊。”
郭槐心中胡‘乱’的思索着,各种想法都在他强大的思维下冒出来,传承的记忆也被翻出来,魔道者视人为猪狗,血‘肉’灵魂和其他‘肉’团并无本质区别,死亿万人也无所谓。有超越者视超越之后与凡人已非同族,蝼蚁死个亿万与他何干,小孩子一杯水淹死无数蝼蚁不会有任何负疚,他们也是如此。
镇元道君大道之下一视同仁,大道之下一切生死悲欢与他何干,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意义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无时无刻都在代谢呢,生死轮回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呢,其他生命的生死轮回与这些有本质区别吗?
“终究是你们太过弱小,我也太过弱小啊,若是你们足够强大,这种事情如何会发生,如果我足够强大,如同盘古诸神那般,翻掌将他们镇压,还会有这等事情?”胡思‘乱’想之间,郭槐将一切归于弱小上,弱小就是一切的原罪啊。
“只是盘古诸神也有敌人,他们与敌人战斗起来岂不是镇元道君那个级别的战争,整个虚空无穷世界都被毁灭,那又当如何?难道盘古诸神还不够强?”
“死去的人,一切已经无有意义,一切都已经是过去,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又何必为他们的过去所困呢?悲剧已经发生,所思的当是如何让他不再重演,只是如果这般以后碰到仙君级强者是否就得绕路走?一旦开打,他‘洞’天内就要死去无数人啊。”
“他人的生死关我何事,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种种想法在思维中争论不休,让郭槐心烦意‘乱’,越来越狂躁,这个思考不但让他没有将心情平复下来,反而让他感觉要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他猛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够了。”郭槐大喊了一声,各种思绪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
“如果我走火入魔而死,一切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死了一切就再无意义了。”郭槐抬头看着那虚幻的天空,一个人活着,那就一切有意义,如果死了,一切就再无意义,而一切的意义都是围绕着这个活着的我而展开的。
他忽然想到:“为何我要为这数千万生灵感到负疚呢?”一个声音告诉他:“数千万生灵因你而死你难道不应该负疚吗?”又是一个声音:“为什么数千万生灵因你而死你就要负疚?魔道中人杀亿万人为何不负疚?其他修行者视生命如同蝼蚁他们为何不负疚?镇元道君会负疚吗?为何就是你要负疚?”
“因为你不是魔道中人,因为你还认为自己是人类,因为你不是镇元道君,因为你是郭槐。”接连四个因为,掷地而有声,似乎回答了一切疑问,只是,新的疑问又接踵而来。“为什么你是郭槐而不是别人,为什么郭槐就要为这些生灵负疚,如果郭槐活了千万年,还会为他们负疚吗?这个负疚感的根源又是什么?”
“什么是你,你是谁,谁是你?”轰然之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无踪,一切的纷‘乱’都尽皆散尽,无数想法爆发到了极限,只是凝聚出了一个声音。“我是谁呢,这个我是谁呢?刚刚出生的时候,我是一张白纸,这是我。”
“随着成长,受到宇宙中的人或物的影响,郭槐就渐渐形成了,为什么我会为这数千生灵负疚,那不正是因为盘古宇宙赋予我的道德观吗?我是白纸变化而来的,每时每刻我所见证经历的一切都在这个我上面作画,改变着我,这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的我,今日的我就不是昨日的我,明日的我也不是今日的我,这个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白纸上面被添加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呢?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为什么要认为这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为什么要认为这个是对的,那个是错的,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呢?”
“是啊,盘古宇宙的社会秩序,道德观点是这样啊。可是这仅仅是盘古宇宙的道德观点,如果是其他宇宙呢?灵空仙界也有灵空仙界的道德观啊,两个道德观会否冲突呢?不同种族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会否冲突呢?同种族,不同人的道德观点都会有些不同啊,冲突了又如何呢?”
“三十年前,男‘女’在街上接‘吻’那是不道德、不健康的,二十年前,男‘女’在街上接‘吻’虽然少见,却只是令人害羞,到近十年,男‘女’在大街上接‘吻’变得司空见惯,如何就变得道德了呢?如果我是那位接‘吻’的男子,别人凭什么评价我道德不道德?”
“什么又是道德呢?决定了行为的对错,决定了我在街上和其他‘女’人接‘吻’对错,决定了我要为这数千万生灵负疚的道德是什么,其根源又是什么呢?”
“道德应该是一种群体共同的意识形态,随着社会群体的变化,这个意识形态也会变化,依托于群体之上,起源应该是群体,道德是群体的道德,道德观念认定的是群体道德认定的观念,道德的对错,是整个群体认定的正确和错误。”
“为什么魔道不会为杀死千万人而负疚,因为他们已然脱离了某个群体,加入名为魔道的群体中去。为什么超越者视亿万众生为蝼蚁,杀之也不负疚,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不再是蝼蚁,脱离了群体,加入了全新的群体,自然会有全新的道德。而镇元道君则是站立在某个至高的顶点之上,同样是脱离了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