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
苏荃曜日二人互看一眼,苏荃不太懂,曜日却已经明白了。不过:“晚辈有弟子,并且敢向前辈保证。晚辈教授弟子绝无藏私,倾囊相授。”
“呵!你以为这样就行了?”九音剑怪声怪调,但话语却是扎扎实实的嘲笑:“你教了你的弟子,倾囊相授便是无私?可你是否想过,你的弟子也会如此对待他的弟子吗?就算是你做到了,别人也能做到吗?当师父的哪个不给自己留几分余地?就算倾囊相授,又有谁能保证所授之人会安然活到他想收徒的那一天?世间变迁,万化多端。你们如今不过活了三四百年时光,便已遇到无数生死之事。那么千年万年,这中间又会有多少悲欢离合,多少身不由已?失传有时是有意,可大部分时候却是无心。在你顾不上回头的时候,许多机会便已错过。而一旦错过,便很难再有挽回的机遇了。”
她的话开始是嘲讽,可后来却成为了落寞。可能在她的一生中,也有那么许多个机会让她去传授吧?可在当时,她或是无心,或是无意,或是已然身不由已。当一生过去,再是悔恨又能如何?纵使神魂不腐,可没有一具象样的身体,许多事便真的只是无能为力了。
苏荃和曜日的心境渐自平稳起来了。互相看了一眼后,苏荃先开口了:“我回去后是不是也要收个徒弟?”
曜日想想却道:“你那两样功夫都是旁人不可练的,收了徒弟教她炼器还是炼丹?我倒觉得,你与其收个弟子,不如在剑谷中多行显示更好。天诚在你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后,不是铸剑水平大有提高吗?其实门中很多铸剑师都想和你学艺的,只是你一直很忙。掌门师叔也不想你分心,便没提。”
原来是这样!“这倒不算什么。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苏荃看着手中这张新得的卷轴:“我在舞技上实在不通,对九宫八卦之术也只是生搬硬套而已。既然这样东西有那么多妙用,只放在我这里倒是可惜了。不如回去后交给掌门师叔如何?兑宫峰那么多女修,总会有一个灵聪慧达之人可以通晓其中深义。再不济,一代一代传下去,总会有九音前辈的真正传人到山的那一刻。”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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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妥当后,都觉得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好大一块。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又好象有什么无形的禁锢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虽然不明究里,可那种愉悦的心境却是让二人再无二话,双双开始盘坐静修。
一个整周天过后,灵气并未充盈到几分,境界似乎也不曾提高多少,毕竟时间放在那里了。可是二人似乎都感觉离自己的境界封顶处似乎又近了几分。是心境上的进益吗?
那么,曜日倒有一件事想问了:“中元三大门派,极天玄天昊天,都有一个天字。可前缀却各不相同。听说这三派都以相传几万年之久,那么,弟子想请教一下,这三派的名字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心而来。”
“心?”
“对!极天门从创派的那天开始,便凡事求尽。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什么事都要做到最绝。以极标榜中元第一,向来是极天门的风格;而昊天宗的祖师其实远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昊字日上天下,讲究的是一个广阔无限。曾几何时的昊天宗包罗天下万物,只要是正派修行之法,昊天宗全收容乃纳。至于怎么成了今天这样,鬼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至于咱们玄天宗……你们两个可知,玄这个字,何做而解?”
玄啊?
“玄讲的是道法吧?道法玄妙,天地玄通,教诲我辈勿要自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勿以已满而轻人。”
苏荃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她这样的理解大概没错。但不等九音剑说话,曜日却已经摇头了:“我在进门的时候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师父当时给我的答复是:玄,一是黑,二是变。黑以色道论,玄便是黑的。天地玄黄,宇宙初始时,天地间便是一片黑暗。直到天地初分,光华始现。玄天,便是指我派创立的日期,乃是从天地初分时便有了的。至于玄天宗乃是剑宗,剑术之道,一讲气,二讲变。气息合乎天道,变化却在人心。我师父是这样说的。怎么?前辈,我们说的都不对吗?”
曜日其实只说了一半,他本还有颇多的话想说,都是当初了年幼时他师父教给他的。可在发现那把九音剑已经笑得站不住时,及时收了口。结果:“当然错了。什么玄妙玄通玄黄玄变的?都扯到哪里去了?告诉你们,玄天宗当时之所以取为名玄字,只有一个含义。”
“什么含义?”二人异口同声,九音剑已然立得笔直:“玄至深,深至畏!取名玄天宗,乃是要弟子们永远谨记,做修仙者,当无时无刻,畏惧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