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有什么和那个时代有关,那就是白子琪。
他,还好吗,此刻在哪里?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也在望着烛火走神,也在怀念曾经的生活?
她又叹了一口气。
浅儿停下活计,“小奶奶,是不是有心事?”
哑姑轻轻摇头,眼神温柔,“你说,兰草现在好吗?还有深儿,还有兰花,还有四姨太,还有……”
浅儿轻轻一笑,“还有暖河边那些朴实的渔民对不对?”
当然,还有渔民中最出众英俊的鱼王大哥,但是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哑姑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热,但是很快淡然,也不避讳,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世上的人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缘能走到一起的,有缘无分的男女,多了去了。我现在倒是惦记我们开在灵易、梁州和梅家镇子的那几家万记,也不知道买卖都咋样?如今是乱世,外头一过吗,秦琼卖马知道不,我感觉这个二姨太就是没有等到她需要的机遇,如果真有适合她的机会,她可能是这府里活得最精彩的女人。”
浅儿摇头,小奶奶的话怎么说着说着就云里雾里了,她有点听不懂。
可是小奶奶不解释,似乎心思已经飘到别处去了:“你说,雪这么厚,外头冷得滴水成冰,他究竟到了哪里?是打仗呢还是在行军?在什么样的队伍里?待遇好不好?吃得饱肚子吗,穿得暖和吗?”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
浅儿想了想,才把头绪理出来,笑着安慰:“他聪明,又会武功,骑马射箭也熟稔,肯定不会受罪的。你就放心睡吧。”
哑姑还是挂心:“去了就再也没了消息,也不来一封信,唉,真是烽火连不定啊,明,自古以来,这些事都是人家男人们说了算,我们做女人的,哪有反抗的道理。”
哑姑眼神一凌,显出不服气,“谁规定的小丫鬟不能做这大宅子里的媳妇?谁又规定他们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地娶?娶回来关在一个笼子大的地方,一出的这番话还是挺让浅儿难以接受,不让丈夫娶二房哪小妾,一辈子守着自己一个人过,这可能吗?这样的权威她敢挑战吗?
哑姑看浅儿走神,知道小妮子心里暂时转不过这弯儿,就笑了,其实这弯儿真要转过来,肯定是千难万难,不光是浅儿一个人难以接受,只怕整个柳府都难以接受,整个灵州府更不会接受。祖辈形成的陋习,怎么会随便更改呢。
“睡吧,别多想了,想多了容易长皱纹。”哑姑伸个懒腰,浅儿跟着起身,两个人梳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