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见着这么多人瞬间便被砸成滚葫芦，陈怡茹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走上前来，立刻双手一拦护住身后的黄韵可，声音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眼神不复之前那么深渊如海，反而带上了丝许茫然，他视线在陈怡茹和黄韵可身上停留了下，听到了来自陈怡茹颤抖的问话，才开口道：“这……是哪里？”

“？”

陈怡茹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男子一开口，居然问出这种问题来，以至于她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陈怡茹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男子缓缓摇头，忽地回头看了下地上躺着的众人，“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啊，我们？”

陈怡茹心里只想哭，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忽然跑出来又一言不合打伤这么多人，你又到底是谁啊？

当然，这样的话她自然不敢说出来，看着郑东一伙人躺在地上痛哼不已的惨状，陈怡茹可不想变成那副模样。

“我们是、是过来游玩的路人，嗯，只是开车经过这里的普通人。”

陈怡茹小心斟酌道。

“路人？”

男子似乎对这个词语没什么感觉，他的眼神依旧很是茫然。

发现了男子异常的陈怡茹，不由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我？”

谁知这个问题一出，男子茫然的神色顿时变得痛苦起来，捂着自己的脑袋蹲下身。

“我是谁？”

“我是谁？”

无以计数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

走马观花般的画面中，有着一个相同样貌的人做着不同的工作，他既是坐在办公楼的白领，又是在路上送货的快递员，又是餐厅中的服务员，甚至好像也是一个总经理……就仿佛一个相同样貌的人有着不同轨迹的人生。

而其中，尤其是一个画面不断地闪现，那好像是一个……u盘？

我是谁？

他自己到底是谁？

这个相同样貌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身份？

量子场……时间流连接点……时间线……1587个人生轨迹……

各种词汇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他不禁痛苦地抱着脑袋大喊起来，仿若他的身体不是属于他自己，而是有着上千个灵魂共同存在于他的身体之内，这让他完全分不清楚哪个才是他自己，哪个又不是他，痛苦由此而来。

男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陈怡茹和黄韵可却看得目瞪口呆，刚刚还极端可怕的一个人，这个时候怎么她就问了一句话，便导致他痛苦地抱着头来了？

“小乖乖，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报警。”

“报警？”

黄韵可有点犹豫。

知道黄韵可在犹豫什么，陈怡茹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没事，不用担心，我等会就通知我爸，我爸会安排好一切的，何况郑东他老子就是郑江，其实都不用我爸出面就能解决。”

黄韵可点点头，她就算对政治不大了解，可耳目濡染之下也知道郑江是市局的公安局长，摆平这点小事毫无问题。

看着男子还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陈怡茹小心拉着黄韵可后退了十几步，让黄韵可报警，她则打电话先通知了自己的父亲，再打了120急救电话。

不出所料，她父亲听完了事情经过后，只是简单地了回了句“知道了”就挂下了电话，不过陈怡茹明白，她父亲会让自己的秘书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现在事情可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从这个男人打伤了在场郑东一行人，可以说他立即招惹了东海市最不能惹的一票人，尤其是郑东，他本人就无法无天惯了，平日里总是他欺负人，哪里曾想到过被人欺负……还是被欺负得非常凄惨的一种结局。

光是看着郑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陈怡茹就有点心惊胆颤的感觉。

要是郑东死了……她也许可以没事，但黄韵可势必要被郑东父亲迁怒，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牙齿一咬，纵使再如何恐惧眼前这男子的可怕，陈怡茹还是让黄韵可留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绕道走了另外一边，来到一行躺在地上痛哼的众人面前。

还能发出声音，便说明至少目前还不会死，比起什么动静都没有了的郑东，那就无疑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