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话音又是一顿:“所以我这边,也该动了——”
连城眉头一挑,接着却又欲言又止。似欲劝谏,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无需担忧,我自有分寸!”
虚政元也知他之意,口里笑问:“你可知诸宗,为何明知乾天山崛起,即便再建王朝,也对诸宗并无太多坏处。却仍要拼命打压之因?
接着也不待连城说话,虚政元就已经自顾自,再次执起了笔:“是因私利,对诸宗而言,并未有损失。可这些宗门弟子,却各有家族,各有私利,岂容他人侵占?所以我当初,实在太过天真。同样的错,我虚政元,又岂会犯第二次?”
连城一阵默然,城主既然心意已决。那么他再怎么劝谏,也无作用。
其实这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
云海之中,尖端处浮在云海之上的一块孤礁上方,龙若手微微一探,抓住了手旁一头红迅鸟。
从那足部处缠着的竹筒内,抽出一卷丝帛。仅仅须臾,龙若的眼神,就已阴郁到了极致。
“宗守!”
口里轻轻吐出这个字,龙若的眼神,一时是复杂难言。
细细深究。此人并无对不起自己处,可这数月以来,这名字却仿佛成了自己梦靥,始终萦绕不去。
居然连这样,也无法奈何得了此子。非但未将其抹杀,倒是令这宗守,愈发的嚣狂——
天方西平二省内五战五捷,虎陵丘一战,更是抢占先手。这宗守用兵,竟如此犀利。
自己当初,真是小看他了。
此刻的情形,简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更有种迫在眉睫之感,再这般下去,即便是日后他想打压,也未必压得住。
深呼了口气,龙若随手一抛,把手中之物丢入云海,而后就陷入了沉思。
而后须臾,就听一把爽朗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龙师兄如此入神,可是但心龙门之事?”
龙若一惊,蓦地回望:“原来是祖师弟!”
他身后之人,正是祖人狂,不由轻松了一口气道:“是有些担忧,此次龙门留影,毕竟是武道圣人所遗。也不知龙若,能从中悟到几成,故此患得患失!”
祖人狂却微微一怔,龙若以往给他的印象,都是自信沉着,按说不该如此才是。
却未怎么细思,就开口安慰道:“灵法武道,日后都是殊途同归。圣境强者,也已接近这一境界。龙师兄此次。必定能有所得。接着又笑道,师尊说你我十二日之后,就可出发。对了,这次同行之人,还有一对晚辈,严飞白与歌含韵两位师侄。这二人,龙师兄当也听说过?”
龙若微微颔首,这二人,一个在入门不足一年,就晋入武宗巅峰,一个也至夜游六符之境。据说入门不久,就分别出手,破了本宗云宫之内的明剑台与天符台,成为门内嫡传。
门中四代,放之于全宗,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这样的人物,他怎可能未有听闻?
随即就又想起了宗守,那严飞白歌含韵虽是不错。
可能够在身轮境时,就同时破去明剑天符二台之人,宗门万载以降,也唯有这宗守一人而已!
“对了,还有一事,颇为稀奇。”
祖人狂忽然一笑道:“此次同去龙门的,还有一人。师兄你一定想不到此人是谁,是那宗守,获得从外门而入的资格。也不知是何人,把他的名字,给报上来的。据说你我师尊,也颇为惊讶呢!他是双脉之身,身具天人之障,百漏残魂,也不知他,去那里做什么——”
龙若的眼神,霎时猛缩,光泽骇人。
就在稍后的两天时间,一片偌大土地的最中央处。一百二十里巨城的中心,那座最华贵的宫殿之内。
一个身周明黄龙袍的老者,忽然抬起了白眉,看向了手中的这份奏报。
“乾天山,六战六捷,克七省之地。有趣!”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奏章拿起,细细观看。须臾之后,更是饶有兴致道:“这位乾天少君,居然还手无搏鸡之力。这蛮荒之地,居然还有如此少年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