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帐内诸人就纷纷颔首,雄玉接着却又语音一变:“只是诸可曾想过,乾天山那边的情形,如今更不好受?今日一战,我千城盟固然死伤十二万四千人。可吾观乾天山,却也有三千人阵亡!”
殿内一些明白之人,都是面透冷笑,已经大约猜到,这位烈焰山城之主,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果然就听雄玉,接着言道:“而昨日之时,乾天山总共也不过才千人死伤。乾天山已露疲态。如今之计,正是要一鼓作气之时,而非是半途而废!今日夜晚,本王准备挑灯夜战。我意以烈焰,云瑕,龙象,云圣四城大军为主,再试着攻上一次。就从右面着手,此处地形宽阔,不利于守。我今日细观,这应是对面最薄弱处。突破不难——”
她的话音未落,这帐篷内,就又响起了一声冷笑:“何必如此费事?上霄山那边尘埃将定,等到那宗守身死。乾天山这些军镇,都将不攻自破。如今猛攻,也只是徒耗人命而已。”
此言一处,帐内诸人就纷纷现出了赞同之色。
“正是!凌云宗早有布置,只需宗守身死。便大局可定!何必在此白费力气?”
“我等这位副盟主,却是其志非小。可以我诸城之兵,谋一家私利,却是休想——”
“这位玄玉公主不把人命看在眼里,我却需得为部属心腾——”
雄玉不怒反笑,双目眯起,带着些许杀机的,看了那首先反驳之人一眼。
这人非是龙象城之人,可在千城盟初建之前,却是龙象城的附庸之一,
只看其余,十几个大城,包括云圣城主虚政元,云瑕山风怒在内,都是沉默着不说话。
这才满意一笑:“停下不攻,也不是不可。可若是什么事,都要等到我凌云宗都料理妥当,再坐享其成。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
一句话,就使营帐中,再次恢复平静。而雄玉也再看向身旁,那里坐着两个青裳男子。
一位是祖人狂,另一位则更年轻些,名唤严飞白。都是凌云宗,最核心的弟子。
而她雄玉,虽是一城之主,却也不过是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而已。
当下是嫣然一笑:“稍后还请二位,遣道兵相助!”
祖人狂对此女,倒是有些欣赏。只是此事,却还颇有些犹豫。
凌云宗内,六阶道兵是主干。可在其下,还有只四五阶的道兵。这一次,被他带了千人过来,加上东临诸宗,也有五千之巨。
虽非真正的宗门支柱,却也是精华所聚。
正在踌躇,就又听雄玉继续言道:“这几日里,雄玉数次欲引乾天山追击,可那邱为不愧是大将之材,都是及时退回,绝不冒进。显是对我诸宗道兵,有了防备。引诱不成,便只能强攻。请师叔放心,雄玉会小心行事,尽力不使宗门精锐,有太多死伤。今日雄玉也不求能突破,只求能将之重创,有个交代即可。否则待上霄分出胜负,你我几人的颜面,就不大好看——”
祖人狂这才点头一笑:“师侄善于用兵,我信得过!”
那严非白却是无可无不可,这一次,本就是祖人狂做主。他跟过来,只是长长见识,旁观这场大战的。
只在心中暗暗想着宗守,忖道那人,就要这么陨落了么?
可惜了,再无法于之一战!
两年时间,他已经登入七阶!只不知那宗守,现如今又到了何等境界?
雄玉则唇角微挑,手不自觉的轻抚着自己断臂,然后在那断口处,猛地攥紧。
剧烈的疼痛,顿时直钻心田、
云界之中,从云荒时代传下的秘法药方无数。断肢再生之术无数,甚至如龙若那般,得师门看重,甚至可以一点真灵重塑身躯。
雄玉身为一城之主,复原一臂,是再轻易不过。
却一直留着,只因要记得那一次,在聚龙山的奇耻大辱,为了今日。
应该是不远了!只差数日时间,必可闻其死讯——
宗守啊宗守,我定要毁了你的乾天山!
片瓦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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