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喝令出,腥风血雨现。
在勒普这声暴怒的咆哮传入精灵之家上空的同时,几乎所有的重甲剑士身子全都不由得一颤。
有对即将到来并且已经到来的厮杀内心感到害怕的人,有天生就对厮杀有着某种痴迷的人,也有预见自己即将因此一战最终斩获荣誉而兴奋的内心狂跳的新兵,还有对尸体横飞,血液四溅的未来感觉到麻木的老兵。
但不管是哪一种,谁都没有抗拒这声命令的能力,“杀!!!”随着第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剑士悍不畏死的手持长剑冲出重甲剑士大军,身后的其他剑士大军全都好似被领头羊牵引的羊群一般,齐声发出一声壮胆的大吼之后,宛如一群数量庞大的蚁群般,发疯似的从东,西,北三个方向直奔面前的精灵之家而去。
精灵族的所有人,动作异常齐整,此刻他们的眼中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平静,就好似波澜不惊的湖面,如同镜面一般,掀不起一丝的波澜。拉弓上弦,瞄准目标,然后放箭。所有精灵族之人全都做着同样的事,他们箭无虚发,目光坚定。
一箭出,他们不会因为羽箭成功射穿了一名剑士的头颅而有任何的欣喜,反而全都好似一台台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一般,射完一箭,便再放一箭。但他们却并非真正的机器,而是每个人都在不断放箭的同时在内心不停的告诫自己:我要再坚持一会,我一定要再坚持的久一些。
老族长的鼓舞显然起到了最佳的效果,那些一开始还有二心的族人们此时已经勇敢的站到了家园的最外围努力用自己手中的弓箭,守护只属于他们的这片领土。而那些本来就始终如一忠诚于精灵之家的族人则是在看到这些原本存有二心的同伴奋勇杀敌之后,内心同样受到鼓舞,变得更为骁勇,更为可怕。
是的,用可怕二字来形容此时的这些精灵族人,一点都不为过。
人类的剑士大军是数量非常庞大,但他们毕竟只是剑士,剑士的最大优点便是近战时实力极其的强大,但剑士最大的缺点恰恰正是他们最大,乃至是最致命的弱点。在没有近身以前,一名再强的剑士也和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这是特指在精灵族这个自古便一直钻研弓术种族的疯狂攻击之下。为了保护家园,为了能拖延更长的时间让精灵族最后,也是最精英的血脉能够延续,所有人的精灵族人全都一个个杀红了眼。
随着眼前剑士大军靠的越来越近,他们拉弓放箭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快到几乎用肉眼已经只能看到一片拉弓放箭的残影而已。大片好似暴雨般的箭雨从天而降,有的甚至是直接横着,好似一堵范围巨大的墙壁一般,向着正一步步迅速靠近精灵之家的剑士们疯狂扑去。
箭雨落下,人类剑士大军之内必定会响起一大片的惨叫之声,同时在箭雨洒落之地,也必定会出现一大片全身插满了箭矢,被射的好似一只刺猬般的尸体。有已经活过半百的老兵,也有正处在壮年的新兵,甚至就连还未成年的少年剑士都有。
不同年龄的剑士倒下,伴随而来的是他们倒下之时,代表着不同情绪的眼神,有不甘,有自嘲,还有解脱。
但不管是谁倒下,不管倒下多少剑士,几乎每一名在精灵族强大到可怕的箭雨攻势下倒下的剑士全都眼中有着一丝共同的目光,这种目光无法掩饰,也根本不需要掩饰,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惊愕!对,就是惊愕!
不管是被箭雨射成刺猬的剑士,还是只被一支羽箭直接贯穿心脏或者是眉心的剑士,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他们很清楚,自己身穿的重甲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在经历了无数次测试之后,确保可以在弓箭手的全力射击下,不受任何伤害的铠甲。
但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铠甲在这些精灵族人的面前就好似一张薄薄的纸片一般,居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不单单是倒下的剑士面露惊愕之色,那些侥幸在一波波箭雨下存活的士兵们也同样内心惊愕,甚至是比之已然气绝的同伴要更加的惊恐。
这到底是什么箭术?竟然这么可怕!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同一时间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但就在他们的这个念头越来越浓,眼看着身边的同伴最后死的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他们的耳边,战场的上空却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他们不得不继续奋战下去的声音。
“逃便是死!谁杀了精灵族的族长,我勒普侯爵赏他男爵爵位,并升他为我的副手。”
此言一出,不管是内心动摇的剑士还是那些已然被恐惧侵袭的麻木的士兵全都双眼一亮,内心无比亢奋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战况顿时变得更为惨烈起来。
看着人类大军死伤的速度和数量迅速叠加,精灵族的族人们内心不但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眉头越皱越紧。拥有了如此悠久的历史,他们的弓术自然不是人类可比。
即便是同样实力的弓箭手,精灵族的弓箭手也要比人类的弓箭手强上许多,因为他们的弓术已经精湛到了一种绝妙的境界。不单单弓箭的威力比之普通的人类弓箭手要强上太多,而且速度以及准确度都要更强。
但即便是再强大的弓术,都不可能会在遥远的距离依靠一支羽箭射穿一名重甲剑士的铠甲,之所以重甲剑士的铠甲在这些精灵族人的面前仿佛是纸片一般的薄弱,并不是精灵族人的弓术可怕,而是他们刚刚所射出的每一箭,都蕴含着一种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