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理寺。
审理的人马还是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大理寺卿张文瓘,门下侍中许敬宗,御史中丞周允元共同主审,尚书右仆射刘仁轨会同太子李弘监审。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回李绩那个老家伙告了病假,溜号没来。
李弘默默的抿着茶,昨日他刚刚回到东宫,便听到了消息,说是李治连夜宣召许敬宗和周允元进宫面圣,至于谈的什么可想而知。
暗暗握紧了袖袍里的拳头,李弘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贺兰敏之,你以为有父皇保着你便没事了吗,今日便好好看看,究竟是谁胜谁负!
眼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张文瓘清了清嗓子,叫人将贺兰敏之带了上来。
“我冤枉啊!”
贺兰敏之一进来就大声的喊道。
不过声音里不仅没有含冤受屈的悲苦之意,反倒透着一股子嚣张的意味。
一脸挑衅的看着李弘。
这小子身上的伤倒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上次中毒的事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养,也看不出了痕迹。
此刻精神奕奕,一身月白长衫,手中依旧是折扇轻摇,洋洋得意的站在堂上,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如果不是看向李弘眼中的愤恨破坏了这副场景的话……
“周国公,上次庭审你既已承认平康坊一干人等皆是周国公府的家奴,那么他们的证词真实性也应当确凿无疑,你还要再继续抵赖吗?”
张文瓘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张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掌柜的的确是本国公的人,可他死前说的明明白白,那份证词乃是刑讯逼供,何况如今人已经被某些人暗害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你手中的证词恐怕不足以采信吧!”
贺兰敏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流利的说出了一番话。
临了,还不忘递给旁边的李弘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弘摇了摇头。
这小子,演戏也演得这么差,跟背台词似的!
想也知道,贺兰敏之这个家伙,哪能说出这么条理清晰的话,怕是昨天晚上有人连夜教了这么一番台词,才让他今天智商罕见的在线了一回。
看了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刘仁轨,李弘心中失笑,这个老家伙真以为自己不知道昨晚他暗自前往周国公府的事情吗?
“你!”
听见贺兰敏之巧言令色的话,张文瓘不由地气急,他生性方正,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也正是如此,李治才放心将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交给他。
那天在堂上的情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贺兰敏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结果阴差阳错之下,才被李弘破了局。
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张大人稍安勿躁,周国公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如今那掌柜的已死,他的证词自然也应当作废,至于是谁杀了他们,以后慢慢追查即可,当务之急是洗清周国公的冤屈啊!周大人说呢?”
许敬宗抚着胡须,笑眯眯的劝解道。
言语之中已经将贺兰敏之定为了被冤枉的人,让张文瓘心中气急,只是碍于老许的身份,只好闷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