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4日(《生日》)(1 / 2)

2o14年5月3o日,天气阴雨。

【当你能看到这些字的时候,我便在你心里了。】.

买了一只新钢笔,亲手配了酚酞试剂,在我度过了几乎整个大学生涯的实验室里面,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些字。

如果你能看到这些字,我便在你心里了。

可是有这样的如果吗?

没有。

所以我并不在你心里,我用酚酞写下的这些字,你也可能永远看不到。就像我因为喜欢你,已经写了七年的日记,厚厚的日记本和我的实验报告一样高,却不能像实验报告证明我的学术观点一样证明我喜欢你。

今天是我在这个实验室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回到老家,长白山脚下,开始我的事业。

我要去养猪。

一个前途无量的博士突然决定去养猪,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我没有回应他们,我这次选择一意孤行。

他们不懂我疯狂的理由,我自己也不懂,但是我就是想要这样,在我还敢于放肆任性的年纪,做一件足以称得上疯狂的事情。

当我把我的打算告诉夏天的时候,她呆愣的看着我,刚喝一口的奶茶从嘴角流了出来,样子很傻。好一会儿,她才清醒,而后抓狂,她大叫:“你疯了?”

她是我的学妹,但是我们不在同一个系,我的专业是化学,而她学习的是经济管理。我需要一个会计,在这所学校我认识的人中,我只骗得了她。

她的性格和我选择的事业相得益彰,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会事半功倍。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这个实验室在一栋过三十年的老楼里面,本来就很凄凉。下雨的时候,听着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很容易会感觉到心碎。雨点撞击玻璃出的声响,好像可以与心跳声形成很奇妙的共振,让人不知不觉地掉眼泪。

我是一个泪腺干瘪的人,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有哭的时候。但是我很奇怪,虽然我不会哭,但是我却很容易鼻酸。

鼻酸或是心酸,或者都有,或许我根本就分不清楚它们的区别。

行李箱在我脚边,今天我回来收拾了行李。刚刚我又写完了我在这间实验室的最后篇日志,我即将和这里告别。

我在这儿三年多,住在这里的时间比住在寝室住的时间还要长。起初不喜欢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的氨味,现在已经彻底的习惯了。

在这个实验室里,我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情。

我把西瓜丢进液氨里面冷冻,用中号烧杯煮过泡面,距离我两米远的那个窗口,我倒过半试管的强酸废液,把院长的车腐蚀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间实验室于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家的存在,这里的每一件物品,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但是我现在却开始讨厌这里,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

这半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浪费这些年,在四年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之间是否会有一丝的可能性。

我企图用各种牵强的证据去证明,但是最后都没能成功。

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就像在镜子里看到的人,即便我们的指尖可以相对,但还是没有办法给对方一个带着温度的拥抱。

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在科幻小说里面,链接两个平行世界的通道叫做虫洞,人可以在里面穿梭。但是我想写这些小说的人并不一定知道虫洞是什么,高中的物理老师告诉我,虫洞是一个质量非常大的天体,连光都逃不过它的捕捉。如果我想跨过它寻找你,毫无疑问,我会粉身碎骨。

那么我站在虫洞的这头,向生活在那头的你大声喊我爱你,你能听得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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