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王雨烟就回来了,顶着一个黑眼圈。要知道王家距离西安府火车站还有几十里远呢,这明显就是半夜就开始赶紧了,要知道这个时候赶夜路不寻常呀。
一回来,王雨烟就抱怨起来了:“家里的长辈给上了一晚上的妇德,我受不了了。”
“走吧!”白名鹤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没问王雨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也不想问了。
火车出发的,整个陕西可以说无数人都松了一口气,陕西都司下令,所有卫所的戒备工作可以停止了,按察司下令,所有的衙役可以轮流休息一下,就是布政司都松了一口气,示意各级官员也不用那么紧张,继续日常工作吧。
最让松一口气的,还是白崇喜。
站在自家门外的牌坊下,白崇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给自己身边的大哥说道:“苦了这孩子,虽然还是我白氏子孙。但他也难,娶一个公主倒没什么,可他娶了两个。然后那位金发公主又成了皇帝,还加上仙人弟子的名声。家里容不下他了。”
“总不能每天当神仙一样供着吧。”
白名鹤的大伯开了一句玩笑话,可白父回头顶了一句:“兄长,那是我儿子,你侄子。”
“跟我来!”白名鹤的大伯也没解释,带着白崇喜就往庄子外走,那片原本白家的桃林还有一颗树,唯一的一棵桃树,这里可曾经是一大片桃林的。因为这一棵是白名鹤亲自用麻绳绑的树根,所以留下了。
那片靠近那边桃林,白名鹤的大伯一指那空地。
白崇喜无话可以说了,方园几里香烛无数,有许多香还在燃烧着,显然就是今天才给插上的。白名鹤的大伯又说道:“昨天,支房的五叔公要来,说是要给白名鹤的磕头,带着香烛来的,你当就五叔公一个人吗?”
五叔公,严格意义上,白名鹤要叫一声太爷爷的。
这要给白名鹤来磕头呀。
白崇喜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在白家就算是支房也是白家人,长辈与晚辈这是孝道,而且这是大明的礼数。你让一个太爷爷给磕了头,你以后还要不要作人了,可问题是,要这么作的还不止一个人。
“别说是五叔公,就是我这个作亲大伯的见了白名鹤都越发的不认识了。那眼神让人看着有些怕,特别是有时候在想什么事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全家上下,也就是咱娘了,还把白名鹤当孙子。”
白崇喜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你说,那女皇帝咱们没磕头,是不是失礼呀。”
“有公爹给儿媳磕头的道理没?”白名鹤大伯反问了一句后,又问道:“这见了皇帝都不磕头,还有礼法没。天地君亲师,君在上,亲在后。”
死结,绝对是死结。
白名鹤的大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实话说,你让他回南京去是对的,再多待两天。估计周围二百里的人都要过来烧一柱香!”白崇喜没接话,双手背着就往回去。背后白名鹤的大伯又喊了一句:“三弟,名鹤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先不要分给各家了,封库。先封着,家里不差吃喝,太贵重了是麻烦,娃子们还不懂道理呢。”
白崇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有一个事实白崇喜是知道的,白名鹤的长生牌位不敢说大明家家户户都有,但绝对每个县都肯定有立长生牌位的。关中白氏许多人家里都有立着的,特别是那位五叔公,还非要把白名鹤的长生牌位放在先祖白起的战神祠内。
白名鹤很郁闷,却不知道白家人更郁闷,特别是白崇喜。
从西安到南京,这一路有了火车,那怕蒸汽火车速度再慢,也比原先坐船或者是走路快太多了,火车到了长江北岸,白名鹤也没有打算再南下,所以火车暂时封存到了长江以北的一位车站内。
进了南京城,白名鹤第一句话就是。
“去给本官找一些笔头好的文人,然后再安排一队好用的人,斯文一些的,能写会画的那种。本官有安排,最好能今天,晚了明天也要办好。”
听完白名鹤的吩咐,王诚在一旁问了一句:“大人,这是一件事情还是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但事情一分为二,人分开找,各有用处。”
王诚倒是明白要怎么作了,领命这就去办了,当然具体办事这边也有东厂的人。在南京笔头好的文人不难找,这里有太多举人、秀才了。江南本就是书香之地,就是东厂办事的人,文士打扮的也不少,所以这个任务很容易,只是王诚不明白这些人能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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