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峰,竹屋内。
当莫成君离开,整个竹屋就陷入了安静,女剑尊再次翻开那本密录,这次速度更慢,但目光已有微微闪动。
然后,穿翠绿衣裳的女童走进,又在桌子旁奉上一杯香茶,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女剑尊。
女剑尊目光移动,看着小女童,笑着道:“怎么了?连你都看不下去了?”
小女童脆生生的开口:“小家伙现在飘了啊?
这开口就让人想揍他,我站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
女剑尊幽幽道:“可人家有‘飘了’的本事,你就说气不气?”
“气啊,所以,你就准备这么放过他了?”
“怎么可能!在老娘面前吹牛逼,那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给他找点事做,我都觉对不起他吹的牛。”
“那你准备怎么做?真揍他一顿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晚上我们蒙面后在去吧,带个头套,他也不知道是谁,然后,把他揍成猪头,怎么样?”
小女童似乎很兴奋,可见,凡尔赛多了也是真遭人恨的!
“……”
女剑尊有些无语,她沉默了片刻,道:“就你和我,这么明显的体型,你觉得蒙面和不蒙面,有区别?
而且,那里是藏法楼,也是星痕山,你觉得这么做,好吗?”
小女童一听似乎也是那么个意思,但她就很不高兴:“那就这么放过他了?”
“怎么会?”女剑尊突然笑了,笑的很是鸡贼:
“你有办法?”
“当然,他不是怕麻烦吗?那我就让他烦不胜烦。”
“嗯嗯,你还没说啥办法呢?”
“很简单啊,你说我要是把这密录向悟道殿一丢,你觉得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你又觉得,那些悟道殿的老家伙们会疯成什么样子?而整个内门,以及真传的圈子,又会如何?”
小女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呃,好吧,我得承认,这小子以后会烦不胜烦!
嘿嘿嘿嘿,为什么我光是想想,就这么高兴呢?”
而女剑尊看着怪笑不止的小女童,淡然一笑,只是,当她的目光移向远方时,有一抹愁容升上眉宇间。
……
莫成君自是不知,自己表现过了头,已经被人给惦记了,等他再次回到自家小院,就看见薛岭那小子还在院子内百无聊赖的晃悠!
已是临近中午,莫成君也没有多言,放好了东西后,就领着他出门,先吃了一顿午饭。
他虽然不管事儿,但怎么也是挂名藏法楼的镇守使,所以吃喝,基本都还在藏法楼的食堂内。
反正是要给钱的,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也唯有长期闭关时,他才会买几粒辟谷的丹药,又有巴陵儿定期为他送来食物。
吃饱喝足,再次回到小院中,莫成君终于有时间观看薛岭用剑了。
而这一看,即使是以他在剑道上的短浅见识,都发现了问题所在。
应该说薛岭练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标准,标准的就好似标准答案。
但太标准了,犹如镜子照人,一成不变,缺了灵活,缺了变化,更缺了属于自己的领悟。
老实说,在星河剑宗这样的宗门内,耳闻目染之下,就没几个不喜欢用剑的,也没几个不修剑的。
爱剑成痴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哪怕是莫成君,修法的天赋都快拉满了,可依旧弄了把剑,且修了《四季剑诀》,更把剑意的研究放到了前头,更何况是其他人。
薛岭显然也是其中之一,且还是重度毒害者,痴迷于剑,更诚于剑。
但可能就是因为太过于看重,反而显得束手束脚,练剑时,半点错误都不敢出。
可差错是没了,标准也是标准了,但除此之外,剑中真意也同样没了,反而是一无所获。
更操蛋的是,这么久了,薛岭的这‘坏习惯’已经深入骨髓,现在想掰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结一句,就是那位剑修老师的评价,朽木不可雕也!
搞清楚了状况,莫成君也是纠结了,他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问:“要不,跟着你干爹我学学术法吧?
只要你不是太愚钝,我为你量身定做一两个神通法,应该不是问题。
实在不行,武道也可。
我这里也有一部通天法门,可拔高人体潜能极限,修成既有降龙伏虎之力。”
这话说得,绝对是底气十足了,而同在一个圈子内,薛岭虽然不知莫成君的真正本事,但耳闻目染之下,也知道自己这干爹其实很了不起。
可要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修剑,他就很是难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连呼吸都不通畅了。
他纠结了半天,才问:“干爹,我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莫成君歪了歪脑袋,狠心的打击:“至少现在看,你是没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