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收拢世家私兵协助守城,也不过苟延残喘,多拖些时日!”
“不但城破依旧,反会恶了世家,江夏周庆之下场,仍在眼前!”
“我卞家根基都在巴陵,怎堪亲属遭此厄难……父亲,您还是……”
“你是要为父背主求荣么?是谁教你说的?”卞虎问着,声音带着凉气。
卞庄心里一惊,赶紧跪下:“是儿子自己想得!绝无外人唆使!”
又想到几处屠城惨状,这有的是听商人说得,有的乃是他亲眼所见,眼中不由泛红,泪流满面,扑上去抱住卞虎双腿。
“父亲啊……儿子知晓大都督对您有恩,但为了巴陵满城百姓,为了奶奶,还请您三思而后行啊……”
“母亲?”卞虎低低说着,声音低沉下来,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多岁。
“你说的,为父自会考虑,先出去吧!”
卞庄又行礼,才缓缓出去。
见着儿子的背影,卞虎长叹:“大都督,非是虎不欲效忠,实是天意弄人……”
第二日,宋玉便得了卞虎开城投降的消息。
“哈哈……此是上天助我!”宋玉大喜,这么一来,荆州攻略有了纵深,也算在荆州扎下了根基,外人再想将他赶出去,便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人在哪里,本公要去亲自接见。”
“就在大营之前!”
宋玉在侍卫簇拥下,来到军营大门,就见卞虎穿着白衣,跪倒在地。手里捧着印玺户籍等物。后面还跟着数十身穿官服之辈,也是跪了一地。
卞虎见了宋玉,眼睛一亮,叩首说着:“罪臣见过吴国公!”
“你既能开门献城,免了巴陵百姓免受战火。便是有功,本公怎会怪你呢!”
宋玉一挥手,自有侍从上前,接过印玺等物。
宋玉接过,略微一翻,点点头。说着:“命叶鸿雁带着一府兵,进城接管防卫。”
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诈降呢?
见自家大军涌进巴陵城内,宋玉才回过头,对卞虎说着。“你阵前投降,本公保留你的品级,照样还是五品,先去演武堂进修一月,回来后便执掌兵权!”
巴陵地位重要,自不能在外人手上。
这是名正言顺的调离,卞虎也早就猜到,也不显得如何。叩首谢恩:“多谢主公!”
头顶原本金气散开,片刻后,宋玉的气运涌入。也是金色,不过比之前显得更为灿烂。
“这卞虎本命不错,若是忠心,以后可以大用!”
宋玉暗暗记下。
入夜,此时大军已经彻底将巴陵城掌控在手,便是卞虎。也失去了原先的掌控力。
照例,又是赐宴投诚的文武官员。加以封赏,安抚人心。
宴会过后。已是子时,手下人知晓宋玉喜高楼之美景,特地找了巴陵内最高,景色最好的岳阳楼,供主公休憩。
“登楼远望,巴陵美景依旧,便是换了个主人,也不见得什么大变……”
岳阳楼顶层,宋玉倚着栏杆,看着下面星星点点的明黄灯火,不由莞尔。
“人生百年,如匆匆过客,任凭再是惊天动地,又能留下多少痕迹?”
宋玉脸色转为平静,争雄世间,称王称霸,对他而言,只是一场历练,一次探索,或者,只是场游戏。
只有永恒不灭,纵横万古,才是他永远的追求。
“虽有目标,但现在,只有人世龙气,才能让本尊更进一步,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好,如今却不妨和光同尘,入局天下之戏!”
宋玉一笑,之前身上大觉悟,大超脱的气息顿时散去,威严之气大起,又回复了之前英明神武的主君姿态。
双目中,更是绽放荧光,温温润润,却又似洞彻九天十地。
“这荆州气运,果然雄厚,却被本公侵吞了一块,大喜!!!”
宋玉喜高楼望景,不过是表面,真正目的,还是登高望气,思索以后决策。
现在登楼远望,就见一股白红之气,自江夏盘踞,又一路向巴陵而来,顿时知晓,这就是吴国的气运了。
红白之气丝丝缕缕,在巴陵聚合,其中带着铁血杀伐之意,气柱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