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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天的话音未落,虚空之中便闪出一人。
光头,眉毛胡须皆白,面无表情,看起來像一位得道高僧。
“非天,怨念太深,煞气太重,虽已脱身,却依然被困。”
大愿至非天跟前,盘膝而坐,微微低头念道:“大愿來此,最后一次为你渡厄。”
“老子被困于此数万年,你隔三差五的跑來念叨,耳朵都被你磨出茧來。”
非天一见大愿,满脸的痛苦之色,双手紧捂耳朵,像是极力要挣脱似地: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渡厄,实际上从來就沒有想过放我出來,假惺惺的耍嘴皮子,帝释老儿给了你什么好处?”
逸尘一看,差点沒笑出声來,刚才还桀骜不驯,声称天不怕地不怕,狂妄之极的非天。
面对看似人畜无伤,说起话來心平气和,与世无争的一个老僧,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想逃,又不敢逃,不愿意听,又不得不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大愿并不理会非天的责难,只是自顾自的默默念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
“我求求你,别念了,放过老子吧。”
非天如同困兽一般,涨红了眼睛,捏紧了拳头,拉开一副拼命的架势。
然而,他看到了大愿眼里释放出一道柔和的光芒,便立刻垂下脑袋,似乎安静了一些。
说话的口气,也由责骂变成了求饶,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央求大人的谅解。
“非天,封印既解,你的身体已经自由,以后大愿不会再与你相见。”
等非天不再狂躁,大愿停止了念诵经文,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这些年來为你渡厄,念诵经文不下千遍,你应该早已了然于胸。日后,早晚自己念诵一遍,自可化解怨念,消除杀气。”
“大愿,帝释老儿派你來,是不是怕老子报仇?”对于大愿的循循善诱,非天并不太买账。
他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仇恨,一直怀疑大愿就是帝释派來的说客,所以从來就主动沒有配合过。
以前,被困于七窍玲珑藕中,由于结界之力的压制,非天口不能言,躲也躲不掉,无奈被动的接受着大愿的所谓渡厄。
现在他封印被解,恢复了自由,尽管暂时还处于虚弱状态,根本沒有能力逃脱大愿的渡厄之力。
但是,非天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大愿屡次三番,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其目的究竟何在。
“非天,你错了,大愿渡厄,完全出自本心,无人指使。”大愿依然盘膝而坐,语气还是平淡无奇,犹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就算你出自本心,那也是去鬼域,而老子根本就不属于鬼域。”
大愿的回答,否定了帝释的指派,非天知道他不打诳语,也不会怀疑大愿会骗自己。
可回头一想,既然无人指派,大愿的渡厄应该在鬼域才对,干嘛不远万里,老是跑到这里,來给与鬼域无关的自己渡厄。
所谓渡厄,是大愿根据秽土众生恶习根深,多造罪业的特点,宣传因果报应说。
并从业感差别的角度,列举多种因果报应,说明如是因必感如是果,业感缘起、自作自受的道理。
为终生化解怨念,解除厄难,以致广种善因,奉行善举。
大愿自行前往鬼域,并许下宏远:“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你当年与帝释一战,致使终生蒙难,实乃杀念太重,需渡厄方能消除。”
大愿不急不躁,对非天加以引导:“否则,你永远无法逃脱牢笼之困。”
“笑话…”非天冷笑一声,说道:
“你给我渡了几万年的厄,毫无效果,今日臭小子一來,就解除了结界之力,还我自由之身。你说,渡厄有啥用?”
在非天看來,自己能够从七窍玲珑藕中出來,得益于逸尘以及不朽星辰木,与渡厄毫无关联。
而且,大愿虽然数万年來乐此不疲,却从未以实际行动,将封印上的结界之力解除。
“此言大谬…”大愿微微一顿,缓缓说道:“看似机缘巧合,实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果你仍然像几万年前那样执着,今日无论谁來,都无法助你脱困。
你扪心自问,若是原來的非天,你愿意将不朽星辰木掰下一块,送给一个与己无关的人吗?以你的实力,即使现在尚未恢复,要想杀死天罗大陆上任何人,照样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然而,逸尘向你索要不朽星辰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他?而且还教他如何解除尸魔花的毒性,这,还是原來的非天吗?”
“这……”非天闻听,不禁哑然。
若是放在几万年前,自己看中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就算原本是别人的,只要自己想要,那就一定会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