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家主庄兴,更成了名士,在荆北影响力越来越大。
而三代道人梅清,经过数十年研究,不断完善着自己的道法,渐渐有着一脉相传的稚形了。
这样的客卿,自然不同,庄广都不敢怠慢,这时闻其归来,前去迎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已经入夏,梅清依旧穿着一件朴素道袍,实际上这道人虽已四十,却看上去三十左右,容貌清秀,周身清气萦绕。
老丁找来仆人,为贵客到来张罗着。
当庄广将梅清先生请进来时,院落的水中小亭内已是摆好酒菜,以便二人对饮闲谈。
“才从襄阳归来,孙昌的确已经死了,真是让人唏嘘。”喝着清酒,梅清先生有些感慨的说着。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容貌平凡却有一种洒脱气质的道人,庄广有些疑惑的问着:“孙昌据说和先生也有些关系,祖脉也甚是有力,为何还是有死劫?”
“嘿,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当初我看他面相,坚毅果决,孤绝刚冲,率性执意,宁折不弯,自然这次就难以度过劫难。”
“至于地脉,虽然他的祖脉甚是有力,但是当到了节度使,消耗就不小了,再说,天地乱世,就是气运劫数,区区一道地脉,安能抗拒?”梅清先生有些感慨的说着。
当年梅枝道人最后一次带着徒弟游动,看见了孙昌,心中暗叹一个将帅之相,观其气运有一方雄主之气,而额窄且有断纹,应该不会长寿,最后令弟子与之结交,帮了一把,取了些气数,大大加强了梅清先生的道功。
但是这种事很难遇到,可一不可二,并且不能介入太深。
因此梅清先生真正的衣食父母,还是庄家。
对于这个新立的梅门来说,庄家就是一棵树,而梅门就是一根缠绕树干的藤蔓。
不仅仅修炼必须的气运,要由庄家提供,而且一些劫难也要依靠庄家来抵挡。
天下争龙,非成就死,梅门祖训:“不到七代,不成大器,不入争龙。”
而慢慢扶助庄家从一地主,到官员,到世家,再到国之重臣,自然可以吸取到足够的气运,直到根基深藏,道法成形,可以自立。
特别是寻找到一件,或者凝聚出一件气运之宝,镇压梅门气运,才是合适的时候。
庄广听了,唏嘘了下,就说着:“梅清先生此次归来,莫非就是定下了明主?”
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顷刻间锐利起来。
“……我只是建议,一切自然由庄家家主决定。”
“那先生已经见了爷爷了?”
“不错,现在你猜到我此行目的了?”梅清先生手一顿,将酒杯放置在桌上,同样看向对方,口中反问,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恩。”庄广点了点头,品了一小口酒,才接着说:“以先生的性情,必是爷爷默许,或者认可,才到我这里来吧!”
“哈哈,不愧是庄家的继承人,你猜的没有错!”梅清先生笑的说着:“家主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梅清先生的话,让庄广盯了他好一会:“既然爷爷叫你来,就是同意了,明主就是蜀国公?”
梅清先生听了,笑而不语,不答,已是默认。
“蜀国公攻下襄阳的消息,已传至南郡,南郡上下莫不紧张……”庄广淡淡的说着:“你是想让我劝说太守归降于他,是否?”
南郡太守,就是庄广的岳父。
“你不愿往?”
“恰恰相反,我还欲亲见其一面。”庄广说着。
说这句话的同时,庄广印堂处,顿时一小团青气弥漫,可见此人将会位高权重,成就卿相之命。
梅清先生,顿时一喜,这可是庄家出的第一个卿级重臣。
半刻无语,庄广突然之间问着:“石谦石师弟,必会夭折?”
梅清先生一怔,却说着:“这是他命相所至,但是此子之死,必会广大庄家,你也不必挂念了,这和孙昌一样,非是人谋,实是命格,只是使他死的有价值而已!”
庄广听了,握紧了杯子,良久,发出一声叹息:“石师弟已经娶妻,还请先生能使他留有后裔,不至于香火断绝。”
梅清先生笑了,说着:“刚才过来,就已经看见了,石谦子嗣命格处,已经有了一团金黄气在孕育中,可见此人必有后代,其妻必怀孕,并且子嗣必也有着富贵,不会是白身了。”
“这就好!”庄广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