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节 河套的开发 1(1 / 2)

已经到了七月末了,云中郡的田园,一片丰收的喜悦。天籁小说.|2

但邵荣此刻却正在家里打包着自己的行礼。

四十年前,邵荣的祖父犯法,被判处流刑,从遥远的南方下邳,流放到了这云中郡戍边。

最终,邵氏在云中落地生根。

经过四十年的展,今日的邵氏家族,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家族。

今天的邵氏,已经展成为了一个拥有四十多口人的大家族。

而家族的兴盛,带来了问题——土地不够了!

当初,邵荣的祖父被流放至此后,就被编入了云中郡的郡兵。

这也是当时,多数被流放者的最终命运。

此后二十年,云中郡成为了汉匈战争的焦点、热点。

汉匈两国精锐,曾经六次会战于云中城外,靠着云中郡守魏尚的努力,云中城一直屹立不倒。

而邵荣的祖父,也在战争中不断积功,最终,升为司马,得到了公大夫的爵位。

这也是当时,大多数边民的极限了。

再往上,就需要有人赏识和提拔。

所以,在服役二十年后,邵荣的祖父从司马职位上退下来,到了云中城外的这个乡中居住。

那个时候,云中郡依然在执行着授田政策。

邵荣的祖父由是分到了,属于他的九百亩田和一套九宅的院子。

在当时,邵氏家族是方圆百里内也算是一个富裕的家族。

但可惜,时过境迁。

十年前,邵荣的祖父过世。

为了操办丧事,邵氏的积蓄几乎花掉了大半。

然后,就是分家。

按照汉律《户律》和历代天子的诏命规定,汉室执行爵位递降制度。

列侯以下,世代都要递减。

邵荣的祖父,只是爵位等级体系里的第九级公大夫。

于是,其长子递减为官大夫。

其余诸子,递减为大夫。

在财产分割上,当年,邵氏共有五子三女。

嫡长子和嫡子、嫡女,先拿走了七成。

剩下的三成,分作两份,分给了邵荣的父亲和叔叔。

分到邵荣父亲手里的土地,甚至已经不足一百亩了。

而偏偏,邵父生了三个子女,并且在去年相应天子号召,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就意味着,作为次子,并且已经有十八岁的邵荣,必须在现在开始就寻找出路。

一般来说,类似邵荣这样的边民家庭的庶子,未来,基本上都是只能去那些边塞里的大户人家,给他们当家臣或者佃农。

譬如邵荣的小,邻居家的那两个孩子,就在今年春天,去了邻乡的王氏家族,给老王家的两个儿子当护卫。

老实说,这样的出路,确实不错。

边塞之民,自小就受到了严格的军事训练。

就像邵荣,无论是骑马,还是在马上开弓,都似模似样。

而且,他还能熟练使用各种长短弓箭,懂得修理和维护弩机。

另外,他的身材比较高大,虽然才十八岁,但就已经有七尺五寸高了。

在始傅之前,他是有希望长到八尺的。

而身高八尺的丈夫,哪怕是在云中郡,也是抢手的人才。

像是邻乡的王氏,甚至是郡城里的魏家,都会对这样的壮士,有所优待,甚至,可能折节下交。

因为,所有身高八尺,并且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的男子,都有机会参与胸甲骑兵的选拔。

一旦选上,那就跟城里面的公子考上了考举一样,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去年,邵荣的堂兄邵正被选入了羽林卫,全乡都敲锣打鼓,连摆了三天流水席庆祝,甚至,郡城的几位明府都屈节来乡里祝贺。

郡城之中,甚至有一位祖上曾经贵至关内侯的士族,将其嫡女许配给了邵荣的堂兄。

这简直是邵荣这辈子最大的刺激了。

在那一刻,邵荣就誓,自己也要出人头地。

像堂兄那样风光、骄傲,给家族争光——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要娶一位贵人家的小娘。

但邵荣深知,自己的家里,经济非常拮据。

若非这几年,天子善政不断,给边郡百姓,不断减轻负担,汉军更是不断胜利,带回了大量财富,而他父亲更是有幸曾经被选入民夫,为大军输送粮草,捞了些赏赐。

家里的生活,才稍微宽松了一些。

让他不至于饿肚子。

但,邵荣更知道,弟弟妹妹,长的飞快,很快,他们就会需要更多的食物,更多的粟米。

家里面不可能也没有那个条件,让自己可以顿顿吃饱。

更别提隔三差五,吃些肉食了。

而他要长高、长壮,长结实,就必须吃饱肚子,甚至必须吃肉!

而想要吃肉,就只能富贵险中求。

将包裹包好,邵荣再一次审视了一下,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简陋但温馨的家。

然后,他就背起包裹,拿上母亲今天早上做好的几个面饼,推开了房门。

在门口,邵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闷不做声的蹲在门槛上,叹着气,而母亲则抱着刚刚出生的幼弟,在一旁抽泣着。

这让邵荣一时间竟然挪不动脚步。

但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走。

大兄在去年就已经成家了,还生下了儿子。

在北地边郡的农民之家,当长子成家后,已经成年的弟弟,就要去自谋生路,自立门户。

这既是官府的需求,也是人民的传统。

北方人也就已经习惯于此。

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不愿,邵荣也必须离开父母,自己去闯荡世界。

他背着包裹,走到父母面前,重重的跪下来,磕头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不孝子今日要出远门,但求泰一庇佑二老!这三五年,儿子恐怕都不能按时回家探望,还请二老恕儿子不孝!”

说着他就连磕三个重重的头。

他母亲见了这个场面,哭的更厉害了。一个劲的拉着父亲的衣袖,企图做最后的哀求。

但父亲,却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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