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爷用的刀,专门用来赴会的那种……这不是重点,我劝你还是别去了,真的,万一廊下埋伏了刀斧手你咋办?”
“不是有你在么?”
李素黯然叹息:“我只会舞剑……”
*
出了道观。李素的心情忐忑不安。
被吓到了,他一直不清楚。在长安城里办个游园会究竟需要多少钱。
看样子,二十贯肯定不够。
李素第一次觉得大唐权贵这帮子人实在是一群败家货,败家老货加败家小货,游个园子看看风景,几个熟人聚在一起吹吹牛皮,这种事应该完全免费才对。
改个方式多好。李素可以请他们去河滩边烧烤啊,买点肉,再加五步倒,一群老杀才小杀才吆五喝六,家眷便在河滩边摸螃蟹。摸鱼,想吟诗的直接找块大石头站上去,照样找得到凭栏临风念天地之悠悠的感觉,如同酒后找个暗巷胡同小便似的,想吟多久都行。
这样一算,肯定花不了二十贯,而且方式很另类,李素很想这样安排,唯一不美的是,长安城那帮老货的拳头不是吃素的,这样干的后果除了收获独特另类的口碑,还有可能收获更多的……拳脚?
都是见多识广的老将老臣,不好糊弄啊……
…………
朝廷赐下的土地已丈量妥当,度支司这次的效率特别高,丈量之后第二天,泾阳县令便带着人将土地造册送上来,顺便再将五百户庄户也送来。
实实在在的好处,朝廷没打一丝折扣,说了“实食邑”五百户,那就是五百户,每户都有一两个当家壮劳力,听说是从黄河流域迁徙过来的,去年黄河遭了灾,淹了十二个州府,难民数以十万计,如何安置这些难民便成了朝廷最头疼的事,李世民当初封赏的时候大手一挥便是五百户,只怕也存了让李素担待一些难民的心思。
五百庄户聚集在太平村中央的谷场平地上,神情有些萎靡不振,还有些紧张局促,看着周围太平村的村民投来的各种目光,庄户们更不安了,大人们纷纷低着头,为未知的未来担忧,小孩们则躲在大人的怀里,从胳膊弯缝隙里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人和物。
度支司的小吏领着李素和薛管家到了平地,看到这群庄户萎靡的样子,李素皱了皱眉。
太平村的村民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精神焕发,浑身正能量过剩没处发泄的欠抽样子,而这群庄户一个个却面黄肌瘦,仿佛被饿了好几天似的,与周围的太平村民一比较,差别非常明显。
“他们从黄河两岸迁徙而来?”李素皱眉问道。
度支司的小吏姓齐,也不知几品的小官,闻言立即回道:“是,去年遭了灾,难民被万年县安置在长安城外,下官遵吴郎中吩咐,特意给侯爷精挑细选出五百精壮老实的庄户……”
李素点了点这些庄户,冷笑道:“你管这些人叫‘精壮’?这话是摸着良心说的吗?一个个瘦成这样,定是你们度支司赈济时从中克扣了百姓的口粮,信不信我再把你们度支司砸一遍?”
齐小吏一呆,顿时面红耳赤,拍着大腿喊起了冤:“侯爷,这话可不敢乱说!朝廷拨付的赈灾口粮我们度支司一粒米都没克扣过!全司上下为了安顿这些灾民,多少人连家都不回了,整日便在灾民堆里忙前忙后,灾民们来到长安后,除了生病无医而死的,可从没有饿死过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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